萧瑜倒是不闻,只自顾自道:“传言被他为了证道而杀死的妻子?”
“莫不是他后悔了,又将你想法子复活啦?”萧瑜沉了沉眼眸,有些发狠:“杀妻证道,哈哈!传言竟然都是假的,果然萧钧和萧家所有的人一样,都是一丘之貉。披着一张世人赞颂的君子皮囊,实则趴在他人身上敲骨吸髓,虚伪至极。”
昭华心底一阵阵厌倦嫌恶不断翻涌上来,方才想要平复的心情宛若无用功,心绪越发暴躁。不知道是不是这萧家风水不好,又或许是这萧家二子同胞而生,连萧瑜脱口而出的疯癫之语,在她看来都和先前萧疏已发疯时别无二至,许是萧家的异曲同工之妙。
她懒得搭理萧瑜不知所谓的发疯,目光半敛盯着缓缓流淌的暗河,眉头越皱越紧。
忽而,昭华动作迅疾上前两步,抬手直入河水之中——
她动作太快,残影犹现。
萧疏已来不及阻拦,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昭华手掌已然浸入那粘腻冰冷的暗河之中。
洞穴之中,烛火摇摇。
昏暗的点点光亮落在昭华面上时,她眉心乍见一簇灼红色的火焰。
“滴答”
悬在半空的萧瑜,四肢伤口滴血落入暗河水流。
于寂静之深处,波澜蔓延暗河的所有水流,在洞穴之中荡起细微的回响。
“轰”
回环曲折的暗河河水之上燃起朱赤火焰,河水翻涌波涛,响起类似幼猫孩童夜半哭闹般的尖锐的哀嚎:“啊啊啊啊啊!!!”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杀了她!”
“杀了她!”
“死!死!死!”
“啊啊啊啊啊啊……”
重重迭迭的杀意和声音在朱赤火焰中断断续续的嘶吼哀鸣。
河水波澜越大,朱赤火焰也越发汹汹。连落在岸边的水滴都不曾放过,“嘶”的一声,偶有分离出来的小水滴也瞬间蒸发烧干。
昭华半蹲着的姿势未变,半垂目,敛神色,眸中无光无暗,浸入河水的手掌半点没有因为忽然乍现的嘶鸣生出半分迟疑退却。
那水中火,越发灼热。
一点一点蔓延包裹尽全部的水流,火焰带着骇人的温度,仿佛要烧尽洞穴之中的一切。那些落在岸边的水滴熄灭之后火焰落在土地上即将消失的前一刻,半寸距离便已然将周遭一圈石壁烧成罹粉。
萧疏已欲上前,却还不等靠近昭华便被她周身热浪气息逼得生生退却半步,只得皱着眉停在原地,不得上前靠近。
朱赤色火焰燃起的那一刻,萧瑜还不等反应过来,口中尚且骂骂咧咧的,尽是些萧家和萧疏已狼心狗肺,虚假伪善之语。
大火越发灼烈,他低头有些恍然看着身下的火焰,张了张嘴,甚是怀疑迟钝地问:“这暗河滋生出幻境了?”不然,他费尽心思十多年都未毁掉的暗河,怎么呈现出毁灭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