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立即出发的人被迫暂止了脚步。
仓库里分作两派,里头围着顾戎坐出了个沉默到窒息的圈。
外头站着的是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
男的长相清秀,穿着打扮也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文静,戴了个黑框眼镜,眼眶和鼻子都泛着红,也分不清是冻的还是哭的。
女的穿着件五成新的棉袄,泼墨似的长发被扎成了个粗黑油亮的麻花辫放在脑后,眼底布满碎晶石似的隐隐发亮,从眉眼到手指甲盖没有一处不漂亮。
可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是顾戎名义上的老婆!
顾戎咔嚓捏碎了手里的山核桃,慢吞吞地把核桃仁扔进嘴里。
六子和大顺互相攥紧对方的手,疾步后撤。
仓库外的盛夏也很头疼。
周继红是跟盛夏在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周家是双职工家庭,周继红还是独子。
盛夏只记得小时候这人总因为名字像女孩儿被欺负哭,原主像是帮过他几次,而后屁股后头就跟了个文秀的跟屁虫。
但原主跟他没什么多的交集啊!
盛夏努力回想:“你不是去省城学习了吗?怎么会……”
“我是去省城学习了,可是你没给我写信。”
盛夏:“……”
盛夏无言以对地看着鼻子眼通红的人,嗓子眼有些发堵:“我……我说过会给你写信吗?”
原主还干过这么缺心眼儿的事儿?
她怎么想不起来!
周继红闻声面上多了几分挫败,苦笑道:“我以为你会给我写信。”
“我都告诉你我的地址了,我也给你写信了,我以为……”
“你至少可能会回我一封。”
可是一封都没有。
所有的来信都石沉大海,他收不到关于盛夏的半点消息。
等他从省城回来,就听说了盛夏被盲婚哑嫁的噩耗。
周继红的眼眶迅速变得更红,呆呆地看着盛夏带着浓厚的鼻音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被嫁的事儿?”
盛夏觉得更莫名了。
盛夏困惑道:“这是盛家的决定,就算是告诉你了,你又能……”
“我至少可以去跟我爸妈说,让他们早一点去跟盛叔叔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