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面引路,手臂被抓住,突然的她一僵,低温度下他的脸比平日还要白几个度,用了点温和的语气,“我订好了位置,我们打车过去。”
她点点头,他放开她,她用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哥,地址。”
言汜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言蓁垂着眉眼,雪挂在她睫毛上,融化成水珠。冷白色的手指,露出的手腕处带着手链,那是他送给她的18岁生日礼物。
“蓁蓁。”
“嗯?”她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能察觉到言汜在看她。
“见我,你不开心?”
言蓁忙乱的手指停下来,仿佛被他的话钉在了地面上,言汜亲自开口了,他也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生疏尴尬了是吗。
她不抬头,声音很淡,“没有,你是我哥哥,我……没有不开心。”
她摇头否认。
“从见面到现在,你没有看我。”
言汜是敏锐的,历来如此。
说话时不对视,她大多是看着他鼻尖,很快就移开了,因为她怕自己眼里有无法掩饰的指责和抱怨。所以面对言汜的这句不开心,她无法反驳,甚至想要找借口也找不到,这样的现状,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面对言汜的尴尬从身体里生长出来的一样,她不禁去想任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会在时间和距离的双重作用下而变的疏远吗?
这样一个突然的夜晚,这样一个突然降临的他,她满心被安置了太多情绪:“我……”
她知道,她的尴尬会伤他的心。
可是言汜,柏林这六年你是怎么对我的?言汜,你知道被最爱的人漠视是什么滋味吗?
她痛心难过,却找不到立场来怨他恨他。
在她的成长里,他是付出了很多的哥哥。
她要知恩。
他不再说话,只是摸她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言蓁找到些熟悉的感觉,别扭感渐渐被压了下去。
他是哥哥啊,总是会包容她的。
出租车来了,她像泄了气的足球一下又迅速膨胀起来,看向言汜,“哥,车到了。”
餐厅很安静,客人不多,色调较暗,装饰素净雅致,店内摇曳着淡雅的乡村音乐,闻得到肉食被黄油煎烤过得气味,桌子不大,铺着白色印花桌布,桌子与桌子之间相隔很远,客人的低敛说笑声被一种空阔所吞噬。
小店透出一股暖洋洋的温情气息,他们相对而坐,他把点单的事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