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钢笔不适合我,你拿这个跟我换吧。”
“它没笔芯。”裴溪对着他背影喊道。
“装一个不就行了。”
就这样,这支白色钢笔到了她手里。或许最开始并不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这支笔,她一握就是很多年。
每每看到,其实她都能想起那个午后。
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教室。
周屿淮眼色淡淡地,目光上走落在她的脸上,温温地轻蔑淡笑。
是嘲讽,很明显的嘲讽。
嘲讽那一句错觉。
他说:“很眼熟啊。”
言语又给了她面子。
裴溪将尴尬生吞下去,故作轻松蹲身捡起来。
“你送的,当然眼熟,好用我就留着。”
笔身冰凉,让她泛潮的指尖感到不适。裴溪起身时深吸一口气,轻松地捏着钢笔往桌上一撂。
“今天摔坏了,用不了了。”
周屿淮平静地看着她,上前一步将笔收回手心:“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拿回去了。”
裴溪听着,只是淡淡嗤笑:“送人的东西还有收回去的。”
越是轻松调侃的话题便越沉重。
“你还打算留着?”
周屿淮将笔在指尖转动一圈,轻松握回手里。
裴溪看他,抿出一个笑:“本来就是你的,你拿走。”
“但你的笔,我弄丢了。”周屿淮语气轻轻松松的。
“也不重要。”裴溪就这么回了。
从他们重逢以后,字字句句都在提当年,而每一次拉出话题的都是周屿淮。
她调好药水,手掌正好压在木盒上,任由盒上篆刻的印花贴着掌纹。
清理工作对她来说并不难,她习惯认真的时候不说话。
周屿淮也知趣不会打扰,没有挡着光,没有坐沙发,什么都听了她的,安安静静地站在边上。
中途只是接了个电话,电话是助理打来的。
许默跟着一块儿将鱼缸送到他家安装。
裴溪用棉球一点点擦拭着污渍,像是白皮鞋沾染的划痕,不算特别难清理,就是需要特别小心。
柜台上有俄罗斯套娃,那是邻居小孩买的后来送给了她。
她记得隔壁大婶不让孩子进来玩儿,因为这个职业大家或多或少会避开些。
有人忌讳,有人热爱。
世界总是莫名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