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知在一点点复苏,温热的血液从心脏向躯干和四肢流去,让麻痹的神经重新感知到外界。
从右手的手背传来一点温度,干燥又妥帖,只有那么一点温暖,却让她的眼睛发酸。
应白忍不住眨了眨眼,把怪异的情绪逼了回去,再睁眼时,天花板已经是再普通不过的模样,那些斑驳被手背的温度所驱散,成就了她短暂的心安。
可应白不能依赖这点温度,她已经一个人在风雪里走了太久。
她不怕冷,不怕辛苦,甚至不怕死,却怕有人庇护。
应白看都不用看,就费力地想要抽回手,马上要成功了,苍白的指尖眼看着就要从握紧的虎口里脱出。
可那手突然收紧了,捉住了她快逃开的指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她牢牢圈在自已的掌心。
“醒了?”
应苍林的声音里带着些刚睡醒时的低哑,额上还有趴着睡留下的压痕,头发也乱了。他握着的手又再收紧了些,牵动手腕上的表盘反射出夜灯的光——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公司的人呢?”
应白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该守在这儿的是公司的人,是经纪人,是助理,是谁都好,偏偏不该是他。
“你助理就一小姑娘,让人守这么晚,回去路上出什么事儿你负责吗?”应苍林避重就轻,笑着含糊过去。
“我付薪水给她了,没给你。”应白口气淡淡地说。
“欠着好了。”他的笑隐在昏暗里,他继续说道,“我记性好,又懂打官司,不用担心我收不回本。”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反而让人有他很温柔的错觉。
应白却坚定地抽回了手,盖住自已的眼,轻轻吐出一个“滚”字,不再看他。
奇怪的是,应苍林没生气,也没试图把她的手抓回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在病房里凝固了。
应白的眼睛被自已遮了,在黑暗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过了好久,身下的床垫突然微微陷了些下去。
一个吻落在了应白盖住眼睛的手背上,温暖的气息从指缝漏到她的眼睛上。
“新剧本新增的戏份你看了?
“别怕,如果你不想,我们就不做。”他的声音温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