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
一声小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两排臣子手持笏板躬身跪迎,“恭迎陛下。”
圣上虽已年过五十,发髻穿插着几缕灰白,但步履稳健,精神熠熠,一双深眸透着威严,不怒自威。
“众卿平身。”
落座后,便询问立身在前排的晋王,“浔儿,此番你去锦州边境视察兵防,有何发现?”
晋王拱手回禀,“回父王。儿臣与苏大人前去锦州,除按惯例巡查兵防之外,还查实驻扎在边防的曹玮将军有意投诚东周,收受贿赂,贪污纳垢等多项罪状。此外……”
“陛下!臣妾求见陛下!”
众大臣循声而望,看到大殿外跪求的人时,都顿时一怔,纷纷再次下跪参拜。
晋王亦一脸凝重,未继续讲下去。
皇上眉头微蹙,压迫感十足,却仍向那人轻言道,“皇后,这是宣室殿,你身为后妃,如此贸然前来,实不符规矩。”
皇后一身素衣,泪眼澜潸,跪求道,“陛下,羡儿行事不稳,性格也确有乖张,但许多事也因形势所迫,求您看在他是臣妾唯一的孩儿的份上,再给羡儿一个改过的机会吧。臣妾定会好好教导!”
晋王稍稍攥了攥五指,脸色沉了几分。
皇后性子温和软弱,极其溺爱齐王,纵了他做出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是,自皇后生育之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成天用汤药吊着这条命,若因此圣上顾念旧情,对齐王之事含糊带过,只怕是放虎归山,迟早酿成大祸。
“请父王三思。齐王羡生性乖张,勾结大臣,意图谋逆,罪孽深重,此非良臣应所为,更非皇子应所为!”晋王身侧的大皇子誉王燕睿义正言辞道。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一静,落针可闻。
静默良久,圣上开口询问,“睿儿认为应如何处置?”
大皇子誉王挺了挺直腰身,拱手道,“回父王,依儿臣来看,应褫夺齐王爵位,将其幽禁齐王府,与之相关的一众逆党皆论谋逆罪抄家下狱,再行定夺。”
“不,不,不!陛下,不可以啊!臣妾求求您!”皇后在殿外顾不得任何威仪,哭得撕心裂肺,几次晕厥过去。
圣上听闻,转而看向另一侧,“浔儿,你如何看?”
晋王思忖,不论如何处置,齐王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而过几月东周使臣团要来京贺陛下寿诞。
若此刻立时扳倒齐王,惊扰幽周太子之心,怕也是不妥,不如先按兵不动,等使臣来京,正好瓮中捉鳖,届时东周见齐王倒台,保不齐还能为己所用。
何况,近期他亦觉察自己风头过盛,眼下齐王谋逆之事在朝中沸沸扬扬,流言四起,众人皆暗自猜测晋王是太子人选,实在过于引人注目。
不如趁机把大皇子推上去,引开风向。
晋王拱手,“父王,齐王与叛军曹玮勾结证据确凿,与东周太子串通亦是有迹可循,但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并非先治罪于齐王,而是派人前去边境引得曹玮交出兵符,画押认罪。否则,一旦曹玮听到风声,带领边关众将士归顺东周,必成大祸。”
圣上眼神闪过一抹幽然,“你认为最合适前去的人选是谁?”
“誉王。”
誉王抬了抬头,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宣室殿内众人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论带兵打仗,誉王的确多于晋王,可这平定叛军的功劳,晋王难道白白拱手让人了吗?”
“誉王毕竟为圣上长子,自应如此。”
“晋王怕不是不敢?”
“还是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