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别后悔。”祸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走出了牢房。
怎么可能后悔呢?她想
行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地牢重新回归死一般的寂静,静的仿佛是临死之前,七窍归虚时面对世界无物的空芜。
彩色鸟儿在这阴暗的牢中被封闭了法力,躲躲藏藏寻找了很久,只等到郢官都已走净,只剩下牢内戒罩,它才从风口爬出寻找目的地。
血蜿蜒顺着地面伸出牢房,鸟儿一路跟着血,找到了关在牢中的扶襄。
刚一穿进栏杆内,鸟儿便化身为人,抑制不住般的扑向扶襄,“大人!”
全都是血。。。曾经那么美的脸被鞭子抽的肉皮翻开,额间痣被生生剜掉,双脚骨头弯折一旁,全靠锁链吊撑着,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块好地方。
鸟儿双手颤抖地抚摸,想替她疗伤,却不知怎么去下手怎么去碰,她内心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惧,呜呜的哭了起来。
怎么办啊。
扶襄晕了有一阵了,被哭声惊醒,一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人,“椛?”
她费力睁开双眼,想到如今形式,厉声怒斥“我不是命你们走了吗?”
“我们来救您!郢官旧部不会舍弃大人,我们收到消息之后便朝皇宫来,这几日已部署完毕,再坚持坚持…”
“荒唐!”扶襄气的咳出一口血来,“世人皆知中州之祸乃我所为,非但这群郢官们暗中侧目,诸州世家也皆觊觎这圣物,如今正埋伏于暗处,你来此不就是自投罗网?”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你死?”椛早已泪流满面,“我做不到,他们也做不到…”
扶襄沉默。
那伪善残忍的师父,定会在地牢中遍布看不见的勘察眼线,不过多久就会前来,将救她的郢官们端了个彻底。
她突然低头抵住椛的额头,一股耀眼的莹白光晕带着磅礴法力自眉间相互传递着,不过多时渡进椛的识海之中。
“这是…”椛抬起泪眼。
“中州圣物。”扶襄强迫自己扯出笑,但五官已血肉模糊,笑了之后椛反而哭的更惨,“圣物对我至关重要,你定要好好保管,圣物可以隐藏气息,利用它带着郢官们去夓滇,那里比较安全。”
“我不会有事。”扶襄安抚她,“听话,快走,待会他们就来了。”
椛看着扶襄宛如诀别的话,心中痛的不行,却又必须听从安排,她看着扶襄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扶襄静静地看着她。
“不要骗我!”椛哭着说出这句话,变回一只鸟儿飞出栏杆,“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扶襄看着她飞的越来越远,道:“会的。”
只不过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她也不知道。
同扶襄想的一样,圣物力量一出,郢官们就会感应到波动,不知道现在上头蹲守了多少个人,来围剿试图救她的手下。
黑暗中,扶襄能感受因为圣物剥离而流失的生机,锁链捆着她,师父定然能感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同样,她也感知到了她师父。
沉寂的环境中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不过多时,扶襄便看到眼边的玄袍纹角,高大身影笼罩她身前,扶襄抬起头,发现一双妖异的绿瞳正盯着她。
平静的,没有感情的,盯着她。
扶襄感觉自己从被抓来虐待都没有的情绪突然在这一刻疯狂高涨,一股股气浪在望见他双眼的那一刻迸发而出。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