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告诉吉祥在很多年前自己把右手用坏了,稍微重些的东西就不能提,最好的情况下,用笔写字也超过不了二十分钟。
她捧起他健康的右手,放在脸颊蹭抚,倾慕它的健康和灵活。
吉祥想,这是我以前偷你水瓶、偷你丢下的食物的手。
志明贷款的房子其实是按独居的大小买的,厨房小,两个人进来空间就十分有限,吉祥挤缩着大长个子在水池旁洗菜。
志明炒完一盘不敢恭维的焦皮绿菜叶,把锅铲伸进水池冲上面黑黑的糊块,异样的说,“水怎么这么凉?”
“热水器坏了。”
志明在围裙上搓干手掏手机,“坏多久了?早跟我说啊,现在就叫师傅维修。”
吉祥伸手继续洗菜,被打电话的她一锅铲柄拍掉,“手不要碰冷水,我来干,你出去坐着。”
他瞬间阴郁下去,黑黑的眼睛盯住她,不说话也不动,直直地站着。
志明最后一句对师傅出价语气刻薄的还价,被闷塞进吉祥穿毛衣的胸膛。
吉祥紧紧箍着她,语气危险地问:“老婆,我是、没有用了?”
志明吐槽,当家庭煮夫还干出职业道德和荣誉感来了?
她讨价还价失败,掐了电话,不满的说:“家务谁不会,这么基础的活,你喜欢不如干家政去,工资还比我高。”
他说:“你干不好,特别糟。”
志明吸气,我不生气。“我是怕你累了。”
“我不累。”吉祥直白的说,“每天看到你,和你睡觉,我很开心。”
志明的声音哑了一阵,把脸埋在吉祥穿便宜毛衣的胸口,半天静若瘟鸡。
她的声音慢慢浮出来,“你真是的”
这种真诚的肉麻,有点要命。
“这种基础的家务,价值不高。”生活凑合专家志明传达她的傲慢:“我想你去做泥塑,越像越好。”
“你觉得外面人多的地方,公用的东西都脏,”他叙述:“可是你自己,一个星期就能把家过成垃圾堆。”
“你再说我要发火了。”
吉祥低声:“是你妈妈说的。”
“我爸妈嘴里我就没有好的!”志明忽然炸开,威胁地说:“我前男友就是想当我第二个‘爹’,我不要他!我才不管我爸妈怎么说!”
我早就不听他们的话了!
吉祥沉默,把下巴抵在她头顶。志明个子并不高,年级大了身体横向发展,被长出肉的吉祥像搂小鸡崽子似的搂在怀里。
志明听到他的呼吸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有时候猜得到,但其实并不真正关心吉祥的心思,而且不算蠢蛋的她觉得,真正探索下去他的头脑,一定会发现一些很危险的东西。
“干嘛,”她警觉地抱怨,“下巴抵得我头顶痛。”
吉祥忽然笑了,手臂像蟒蛇一样收紧。
他说:“不干活的人,是没用的人,你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