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虽然仍旧不喜欢穆家人,但看在穆青云告知了这个消息的儿上,给穆家准备了丰厚的礼品,可以看的出来,一家人都把对刘丹宁的思念和疼爱一股脑的投入在常平身上。
大舅更是表示让常平辞掉南州的工作,搬到秦州来住,何必当中学老师那么辛苦呢,完全可以到自家的公司挂个闲差,愿意创业的话,家里也有能力支持。常平拒绝了舅舅们的好意,她暂时还没有到秦州生活的打算。
南北生活习惯差异太大,就在舅舅们还想再劝劝常平时,陈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常平挂了电话急匆匆的就回了南州。
常贵的伤口并不算深,只是恰好又捅到了原来的伤口上。上次受伤后常贵没有完全的养好,就急匆匆的恢复营业,每天揉面抻面的动作都会在无意间拉扯到伤口。表面上看起来是长好了,内里还是脆弱的。
加上失血过多,常贵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常平赶到的时候他刚醒不久,正靠在床背上喝着陈姨精心熬制的鱼汤。常平看着眼前的父亲,他还不到六十,只是他常年的劳作让他看起来要比同龄人苍老,受的苦也比同龄人多。
“爸,你怎么样,怎么受伤的?”常平连忙走到床边关切的问道。
“医生说你爸失血过多,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身体虚,得好好的养着,可不能再累着了。”陈姨替常贵回答道。
“那面馆就先别开了,这么大岁数了也该退休了。那是怎么伤的?报警了吗?”
陈姨看了看常贵面露难色,“那天早上我过去的时候,你爸满身是血我都吓死了,就顾着打了120。然后又在医院看着他,等反应过来要报警的时候,你爸醒了,他不让。”
陈姨只是个普通的阿姨,她和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阿姨一样,一辈子都没和警察打过交道,遇到事情慌了神想不起报警。
常贵看着常平焦急的样子,用虚弱的声音说,“是吴世森。”
常平知道吴世森和常贵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既然常贵不想追究,也就按着他的心愿没有报警。但是吴世森在南州露面了,这个消息还是要告诉温沉的。
为了让常贵好好休养,恰好赶上年初医院的病房不紧张,在常平强烈要求下,常贵得在医院多住些日子。
常平跟学校请的假差不多要到期了,但是常贵这边还需要人照顾,她出了病房,在楼道的角落给教务处主任打了电话想再续几天假。
那场网络上的风波虽然平息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理解常平。教导主任前几年因为第三者插足的原因离了婚,她痛恨第三者,所以当污蔑她的消息在网络上散播开来时,她对常平已经没办法保持一个客观的态度了。
对于常平的续假她是不想批的,“常老师,你这个年度该休的假都休完了,按照规定你已经没假了,要是执意休的话只能按旷工处理,旷工够三天可是要挨处分的。”
常平知道那次事件后教导主任对她就有了偏见,本着以和为贵的思想,她放轻声音说道,“主任,我爸病了需要人照顾,您通融一下,批我几天假,扣我这几天的工资也行。”
教导主任的语气极不耐烦,“那又不是你亲爹,谁知道你是真伺候还是拿这当幌子去干些什么有违师德的事儿。”
“我敬你年长,叫你一声主任,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那些话,是一个教育从业者该说出来吗!”常平听着并不友善的教导主任的话,她明白这个女人是铁了心要和自己过不去,索性撕破脸,去他妈的,旷工就旷工,大不了挨个处分也死不了。
挂了电话常平不再去想这个让人糟心的教导主任,陈姨还有自己的店要看,不方便一直在医院照顾常贵,常平就让她先回去了,自己的父亲,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也是该自己照顾的。
常贵的脸色发白,看着就是一个气色不好的小老头。如果那天没有陈姨及时赶到,或许他会失血过多而亡,又从鬼门关前走一遭。
医院的食堂每天会派一个大姨到病房统计三餐,常贵这个状况还是要吃些好消化的东西才好,虽然他本人更倾向于酸辣的食物,常平为了他能快点康复,当起了饮食监督员。
吃过饭的常贵感觉身上的力气多了些,看着坐在床边的常平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报警?”
常平点了点头。
“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靠警察就能解决的。”
“我去了夏都,温沉的爸爸说他是毒贩子。”常平稍稍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如果有的选,我希望我不是。”常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但却是他的心声,“你都知道了吧。”
常平没有看常贵,眼睛看着别处又点了点头。
“从决定养你的那天起,我就怕有这么一天,怕你知道真相后,该怎么面对你。本来想自欺欺人的瞒你一辈子。可天不遂人愿,你还是知道了。如果你恨我,我也是不会怪你的。我这样的人,做了坏事,是准备好要遭报应的。”
常平听完后鼻子一酸,“我从姑姑和温叔叔那里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我也以为我会恨你,因为你是杀我父母团伙里的人,可我却恨不起来。每次想到你脑子里浮现的都是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
常贵身体虚要多休息,他还想说些什么,被常平拦住了,“爸,大夫让你多休息,躺会儿吧。”
常平摇着病床上的摇杆,把病床放平,拉上常贵病床这边的帘子,拿起桌上的暖壶准去出去打一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