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卫燃突兀的低声用法语说道,“上楼,我走前面。”
闻言,前面的两个姑娘,以及背着克莱蒙的虞彦霖都跟着停了下来,等卫燃走到他们前面之后,跟着走上了一个破败楼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二楼。
他们并不知道卫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选择上楼,但他们却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二楼的楼梯口,卫燃借着窗外的星光将这里打量了一番,随后继续往上,带着他们来到了三楼。
这栋楼的三层状况要更差一些,头顶的天花板已经塌了,周围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墙壁。
万幸,这里虽然躺着几具平民的尸体,但总算没有活着的人。
招呼着虞彦霖将克莱蒙放在了墙角,卫燃却来到了窗边往外看去。
此时,他尚且能看到那些被手榴弹炸伤的追兵,以及那些正在翻越街道上的建筑残骸的人。
目送着那些追兵走远,卫燃稍稍松了口气,转身猫着腰走到了楼梯口,悄无声息的回到一楼和二楼链接的楼梯的位置,摸黑布置了一颗手榴弹。
等他重新回到三楼,阿曼尼和哈妮卡已经在给克莱蒙处理腿上的伤口了。
“情况怎么样?”卫燃低声问道。
“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似乎伤到了血管,我们要尽快把他送出去才行。”
回答问题的却是说西班牙语的哈妮卡,“我们被俘之后,身上只剩下了两卷纱布,他需要尽快送去医院。”
“你们来自哪个医疗站?”克莱蒙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突兀的用法语问道。
“紧挨着火车站的那座医疗站”
阿曼尼答道,“弗朗哥的部队占领了那里,我们是在撤离那里的时候被抓到的。”
闻言,克莱蒙愣了一下,接着在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个。有个叫艾丝黛尔的法国姑娘?她她是”
“她是我们的护士长”阿曼尼立刻说道,“你认识我们的护士长?你也是法国人吗?”
“她还好吗?”克莱蒙近乎下意识的追问道。
但是,随着这个问题问出去之后,阿曼尼却低下了头,继续包扎着克莱蒙的伤口。“快回答我,她。”
“她死了”
哈妮卡用并不算熟练的法语艰难的说道,“艾丝黛尔护士长,死了,为了保护伤员,被飞机炸死了。”
“你和护士长”早已流下眼泪的阿曼尼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
克莱蒙一边用后脑勺一下下的撞击着身后破碎的墙壁一边泪流满面的说道,“我的未婚妻,艾丝黛尔是我的未婚妻。我”
“保持安静”
卫燃轻声提醒道,他也再次来到了窗边,和守在这里的虞彦霖一起看向了外面的街道。
“你怎么在这里?”卫燃低声用母语问道。
“我负责离这里不远的斗牛场”
虞彦霖低声答道,“那里也被攻陷了,我在撤退的时候和大家走散了,然后就听到了这里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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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牛场?火车站?
卫燃愣了一下,抬头感受着夜空中刚刚似乎飘落到脸上的冰凉,那好像是雪花
他已经知道这里是哪了,甚至知道了确切的时间。
这里是特鲁埃尔战役,西班牙内战中最血腥的一场战斗,同时,现在大概率也是1937年的最后一天。
换言之,虞彦霖竟然在西班牙内战里坚持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是个老兵了,经验丰富的老兵!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同时却也是个尴尬的时间节点,克莱蒙的伤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按照历史记载,接下来会有为期4天的暴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