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殷陈撇撇嘴,难道还真冤枉了她不成?
“姑子手中那枚玉严,本属陈先皇后。”霍去病的声音再次传来。
殷陈侧首看月下少年挺拔的身影,心忽而一沉。
陈先皇后,陈阿娇。
姨母为何会留下她的玉严卯?
“郎君何时查到的?这消息可准确无误?”
“今日一早方得的消息。”他顿了顿话头,接着道:“准确无误。”
二人的脚步声纷杂,殷陈的双腿实在乏力,方才拼尽全力逼近窦太主已经将她的力气耗尽,只能麻木地挪步。
忽然脚下打滑,她双膝一软,竟矮身跪了下去。
霍去病立刻捞起她的手臂将她提起,长臂一张,将她的肩圈在臂弯内,“得罪了。”
高度紧张的精神终于松弛了下来,随之而来的疲累和纷乱思绪将她击溃,她再次晕在了霍去病怀中。
少年垂眸看她的脸,一如初遇那日的清晨。
他弯腰捞起少女的膝弯,将她抱起。
栖霞看到主人,立刻跟到近前。
他没有像第一次一样将她扔到马上,抱着她一路走到官道上。
少女额上泌出汗珠,似乎做一场梦。
可今夜她的梦中,那个少年没有出现。
霍去病在月下慢慢走着,栖霞在后面咯哒咯哒跟着。
这样旖旎无边的月色,他看了一眼臂弯中少女秀静的面庞,极克制地弯了弯唇角。
试探
走到驿站,霍去病将她放在榻上,她睡得并不安稳,左肩头的衣裳落下一点。
他看到了她肩上的青鸟刺绘。
他侧过脸,将她滑落的衣裳拉上去。
冷不防地,被冰冷的手握住手指。
他遽然看向她,屋中一灯如豆,殷陈侧着身子,眼角忽然滑过一滴泪。
霍去病一怔,索性让她握着,他一点点将手带拆下,昏黄灯光下,他的手背现出一个浅浅牙印。
“阿翁,我再不喜爱他了……”手指忽然被攥紧。
殷陈蜷着身子,如同被火燎过的树叶。
他心中忽而升起一股烦躁,他知道她口中的他说的是谁。
乌尤。
那块刻有“陈”字当户玉牌的主人。
榻上少女动了一下,原本紧扣着的手也松开。
他轻松脱离她的桎梏,将腰间佩剑搁在案上,轻巧掠上房顶。
盛夏少有这样清凉的夜,他在屋顶寻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下,一手垫在脑后,一手试图抓住那弯若少女眉的浅浅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