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省的秋季,白天热晚上冷。正午时分,就算有树荫,静之跟林九这一路还是晒的不行,偏偏这边儿的水不能喝。上马车后,静之跃跃欲试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喝一口?”林九看着她瓶身上的“静”字,眼眸微闪,伸手接过,然后在静之期待的眼神中,扬起脖子,薄唇张开,然后——不碰杯口,往自己嘴里倒水。“……啧,在外面跟在家里两个样。”她小声嘀咕。圈重点,她说【家里】。林九一口水含在嘴里还没咽下,脸上先飘起两朵红云。“九叔,你们什么成亲啊?”赶车的石成突然问。“噗!”林九化身成喷射壶,一口水有大半洒在了眼前的围帘上,一小部分呛进气管里,让他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嘿~”静之伸手给他拍背,另一手戳戳他肩膀,一脸揶揄小声问:“林道长,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林九正襟危坐,慢条斯理掏出手帕,拭去唇边的水渍,然后斜她一眼。说得跟成亲没她份儿似的。为什么她不害羞啊?林九(薄脸皮星人)完全不能理解她这种直球猫猫的心理。他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支支吾吾说:“快了。”回答石成,也回答静之。石成也就随口一问,得到答案后感叹两声真好命,就没然后了。静之则是开始眯眼。快了?蔗姑说这是渣男敷衍女性最常见的用语。什么时候结婚——快了。什么时候生孩子——快了。什么时候买房——快了。除了床上不能快,其他的答案都是快了。结局就是,啥也没捞着,赔了青春跟一腔爱恋。啧,他斜她,那她也斜他。静之:(???)(?︹?):林九嘿~他好容易脸红哦。她家阿九这么纯情,才不是渣男呢!静之两手把住他的脸,对准他微o的嘴,就亲了一口(?3?)……林九:从(′?_?)变成(′???)静之:他真是可爱死了……受不了!还想再亲一口,林九轻咳了一声,竖掌挡住她的嘴。他极力压了压一直往上翘的嘴角,弯腰把车厢地上的两只蝙蝠用破布包起来放好。“你要这东西干什么?不是说有毒?”林九现在压根就不敢看她,眼睛直视前方那一片濡湿的帘子,轻声解释:“找凶手,这东西过了他的手,总会留下气息的。”静之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一小包蝙蝠,过了一会儿,又掀开一点帘子问外头的石成:“你们村,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生人啊?”石成微微扯住手头上的缰绳,待悄悄放慢一点速度了,才皱眉思考。“应该……没有吧,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我的鱼,鱼塘就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如果来了生人,就算我看不到,我家大黑也会吠的。”静之想到那条狗,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你不是说,是个人经过它都会叫吗?那你怎么确定,它是对生人叫还是熟人叫呢?”“……也是哦。”石成挠头,“不过我确实没见过就是,要说陌生人的话,也就是我表爷爷这两天接了任家的单子,赶不及回茅山,这才回村住两天。”突然,他转头伸出一根手指,眼神无比睿智。“对了!那狗见到我表爷爷身边那个徒弟,居然不叫诶,是不是很神奇!”静之和林九不约而同转头对视一眼。“……是吗?”静之:有猫腻。林九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石成回头看了一眼路况,见已经走到官路上了,他这才回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是真的。大黑还好着的时候,我以为大黑第一次见到他俩,觉得面生,所以才凶他们。结果有一回,我表爷爷自己一个人出门,经过我家时,大黑还是叫,然后他徒弟后脚经过的时候,大黑居然连嚎一声没有。”静之:“那现在呢?”石成耸耸肩:“现在它狗脑子不行了,见谁都嚎,没人也嚎。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它还咬死一只鸡呢,我看它是彻底疯了,唉。”“……你打算怎么处置它。”她问。石成一直飞扬起的眉毛渐渐垂了下来,“我养了它五年,村里的人都怕它伤人,说要打死它,可我,可我实在舍不得……”静之小声问林九:“这狗中了尸毒?”林九也不是很确定,他停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一些症状有些像,但是中尸毒,眼睛不会变红,明天我们找好打井的位置,顺道过去看看。”静之:“好。”人潮声和叫卖声渐渐从前头传来。林九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头。“好了,到镇子口就行,麻烦你走这一趟了。”石成挥手,“不麻烦不麻烦,明早我还来义庄接你们,这事儿还得麻烦九叔了。”,!林九点头,提着那个小包袱,牵着静之下车走进小镇。“阿九……”她有些欲言又止。毕竟,这线索指向的人是他大师兄诶,她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他们师兄弟的感情,虽然他俩看上去也没什么感情就是。她微微转头,偷摸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完球了,脸黑得很彻底。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在心里打了几遍腹稿后,才清了清嗓子说:“你——”林九抬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买点东西就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做。”静之抿了抿嘴,紧紧牵着他的手,有些不敢在这个时候同他搭话。从街头走到街尾,林九沉着脸一路无言,眉心紧紧皱成个川字。世人皆说他古板,可他们不知,他这师兄更是“秩序”这两个字的代言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在他心里,永远没有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带。他不信,石坚会为了报复他,而拿他们的天敌作怪……静之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一家店里。看着门前站着的那两个朝她微笑的纸人,她疑惑陡生。抬脚跟在他后头走了进去。目光触及之处,大部分东西义庄都有。“你要买这些?你不是会做吗?”她问。林九绕过一地的纸扎品,来到最里侧一处摆着众多泥塑的木柜边停了下来,抬手拿起一个三太子的塑像细看,“人无完人,我也不是什么都会做的。”正在细细描绘神像的青叔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呦,是阿九啊。”林九微微弯腰,“青叔好,来买点东西。”能让林九弯腰的人甚少。青叔今年65岁了,是一游道。这间店,他开了有四十多年,他修为可能没有林九高,但是会做的东西,可比林九多多了。青叔扶了扶眼镜,眼神聚焦于他手中的东西,瞬间明了,“要五营神将?我刚做好了一套,摆在上头的落了灰,我给你拿新的去。”林九将三太子神像摆了回去,“谢谢,麻烦你了。”静之凑近细看架子上大大小小,完全像是民间艺术品的各种塑像,有些疑惑问道:“阿九,买这些做什么?”林九还未回答,青叔拿着个木盒子出来,微笑着回答她:“五营神将,分为东南西北中,各一营,分别是张基清将军,萧其明将军,刘武秀将军,连忠宫将军,还有阿九刚刚手里拿的李哪吒元帅。”刚要说起用法,他微微蹙眉,转头问林九,“阿九啊,镇上又不太平了?”林九摇摇头,接过木盒子道了声谢谢,给了钱,才对他解释:“是石家村的风水被破坏了。”静之走过去,揪了揪林九的袖子,一脸好奇问:“这五个塑像有什么作用啊?”她接过林九手中盒子,打开一看,里头不仅有五个小小的塑像,还有几根旗子,感情这还是个套装组合?青叔收了钱,缓缓坐回位置上,拿起描线的笔,却是未落笔于塑身上。“驱妖赶魔,守卫一方平安,姑娘从未见过?”静之将木盒的盖子盖上,大大方方朝他一笑,“学着呢,以后都会一一了解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阿九是个道士呢,她不多学着点怎么行。青叔哦了一声,转头问林九:“你徒弟?”林九羞赧一笑,拿过盒子,左手却是紧紧牵住静之的右手,“不是,她是我未婚妻。”青叔愣了一下,复又抬头多看了静之两眼,眉眼清正,落落大方,是个好姑娘。他笑了笑说:“成亲的时候,记得叫我喝喜酒啊。”林九紧了紧手,“一定。”刚踏出青叔店铺门口,静之就看到左前方几个人在那边推推搡搡的。定睛一看,是消失了一早上的秋生跟文才。眼瞅着他俩快跟那两个男的打起来了,林九牵着静之快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林九声音里带着怒气。他抬眼看了一眼此店的招牌——【怡红院】。半敞开的院门里头,还有倚在红色柱子上正在打哈欠,可见是刚起床的姑娘们。臭小子,叫他们出来找尸体,找到妓院来了!“师父,你听我解释!”秋生紧紧抱着手中的黑色坛子,有些慌张。看着他们身后两个打手抬脚缓缓接近,手中还拿着狼牙棒跟粗棍子一扬一扬的,静之赶紧扯着他们远离此地。“先走先走,此地不宜久留,这回你不解释清楚,看阿九不把你的屁股给打烂!”:()快穿之九叔,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