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远自己尴尬完了满脑子都是盛松阳的那个吻,他从没经历过这些,但隐隐能觉察出这个吻的含义。他倒是没有多少抵触的心理,只不过没想明白两件事——第一件是原来男生也可以喜欢男生啊?第二件是像盛松阳这么优秀的男生为什么会喜欢他楼远远啊?他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不可能,可一旦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成型以后楼远远就怎么也脱不出这个坑了。在这方面经验贫瘠的男孩左思右想都逃脱不了这个牢笼,脸颊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这时反反复复,又滚烫了起来。楼远远学习成绩不好,而且本就是一个非常单纯的单细胞生物,眼下盛松阳给他出了一道这么难的题,他蹙着眉尖,动用了所有的脑细胞都得不到一个恰当的答案。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呗,楼远远得过且过,自发当起了鸵鸟。他收拾完餐桌回到自己的房间,裤兜里的手机恰好振动了两声。他点开屏幕,发现是沈单单发来的:【小不点,明天就是盛松阳生日了,可是他感冒了,你打算怎么办?】楼远远的房间没开空调,自然没有盛松阳那边那么暖和,不过对于他来说却刚刚好,因为正好可以降降他躁动的体温。他手指翻飞,立刻回了过去:【把他关在家里好好养病。】【怎么回事?】【我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到你有一股怨气?】【单单哥哥你想多了。】【所以你真打算让他在家里?】【你干吗问我呀?生日这种事不是要看阳阳哥哥自己吗?】虽然楼远远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可他的脑海里却不断闪回着刚刚那不到一分钟那个片段的所有细节——盛松阳带着温度的呼吸,盛松阳发烫的舌尖,还有盛松阳注视着他时专注的眼神。楼远远的大脑像是被丢进了一个搅拌机里,四面八方都是关于盛松阳的一切。他重重的把自己扔到床上,顺势拿过一个枕头把自己埋了进去。离盛松阳的生日还有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楼远远本来计划着要成为他成年的那个瞬间第一个祝福他的人,可现实却突生变故,楼远远被迫把伸出去的脚又缩回去半步。“阳阳哥哥”书桌上整整齐齐摞着一盒一盒光盘,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哀嚎,“你怎么这样啊”许是因为盛松阳前些天不在家的缘故,楼远远一直都没能睡成一个好觉,如今人是回来了,但他做的事情却让楼远远依然睡不成一个好觉。不过神经紧绷的楼远远躺在床上,还是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他再次梦到了那条湍急的河流,自己站在岸边看见河水里有人无助的扑腾着。四周都是绿色的树木,不远处升起了袅袅炊烟,他似乎听见了有人聊天的声音,但并不真切。楼远远很想走近去帮一帮河水里的那个人,可他能控制自己的思维,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只能同那些树木一般静静地观察着发生的一切,眼看着河水里的呼救声越来越小,楼远远心急如焚,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在此时,他的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了啼哭的声音,这哭声嘹亮而刺耳,可就在楼远远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楼远远呆呆的眨着眼睛,一直都没能从那个如现实一般的梦境里脱身。他应该是看清了那个哭得很凄惨的人,出乎他意料的是一个年纪非常小的小孩;周围都被他的哭声吸引,有不少人朝这边走了过来。但是就当楼远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小孩突然就变成了盛松阳的脸。这个梦荒诞又可怕,楼远远看着天花板长长缓了口气,在他看来这就像是一个鬼故事,因为他不仅看清了那个小孩的长相,也在同一时间看清了那个掉进河里的人。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楼远远他自己。他迟迟没有从这个噩梦里回过神,房间里只亮了一盏台灯,楼远远偏过头,一眼就看见了书桌上的闹钟。“哎呀——!”任何事情都可以被暂缓,在这个时刻那些复杂的感情问题都被抛到了脑后。楼远远“蹭”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立刻抱起那些光盘盒,急匆匆的撞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两个房间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楼远远跑得快,只用了几秒就跑到了盛松阳的房门前。同一时间,盛松阳的手机像被骚扰电话爆破一般,“嗡嗡嗡”的不停响了起来;其中有电话铃声,还有无数的短信铃声。本就没怎么睡安稳的盛松阳被这些午夜凶铃般的声音吵醒,他紧皱着眉,睁开眼的瞬间有人“砰——”的一下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