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个使者已经失期两个月了。
此次朝廷派来的使者名唤绿竹璧,是个年轻人,二十三岁,比游溯还小两岁。但是架不住这位仁兄他辈分大,从绿竹淇那辈开始算起,绿竹璧是游溯的舅爷爷。
比自己小两岁的舅爷爷。
游溯深呼一口气。
游溯当然不会自己去迎接自己的舅爷爷,但他确实是在明兴殿召集了游雍所有的臣子,给足了舅爷爷的脸面。
好在这一次,人都到长安了,舅爷爷终于没再搞一次失期,挑战所有人的底线。很快,绿竹璧就被引进了明兴殿。
白未晞坐在游溯的下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让所有人都等了两个月的绿竹璧。
唔,虽然和想象中的样子差了许多,但是又有些不太例外——
这位朝廷派来的使者没有穿官服,没有戴冠,更没有佩戴印绶,他就这样穿着一袭道袍走进了明兴殿,看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他也确实是很年轻,但目光十分锐利,与表现出来的那副恨不得升天的样子截然不同。在进入明兴殿后,他更是只对游溯点了点头,没有行跪礼甚至没有作揖,十分的傲慢。
游洄看不下去这傲慢玩意,但是他也是绿竹淇的后代,不能对着自己的“舅爷爷”出言不逊,只能给桑丘使了个眼色。
桑丘接到信号,心里早就对这个傲慢的家伙不满了,想到年纪大点的不适合对一个晚辈问责,桑丘便干脆开口了:“绿竹大人,见到主公为何不跪?”
绿竹璧闻言偏头,饶有兴致地问:“按辈分,在下是雍王的舅爷爷;按身份,在下是天子的使者,不论如何,都没有在下对雍王行跪拜礼的道理吧?”
满室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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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明兴殿内都没有人说话,因为绿竹璧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无懈可击。
没毛病,按照道理来讲,绿竹璧作为天子使,应该是游溯这个诸侯王向绿竹璧下拜贵迎天子诏令的。
但是让游溯去跪拜天子诏令?这可能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都僭越到这份上了,游溯傻了才会折辱自己的脸面,去成全天子的颜面。
因此游溯也不接这个话茬,只是淡淡地问:“使者此来长安,不知道天子有何吩咐?”
绿竹璧:“雍王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游溯:“……”
游雍重臣:“……”
当然知道,但是兄弟,你讲几句体面话会死吗?
游洄已经要被气的揍人了,好在这时绿竹璧十分有眼色地说了一句:“既然雍王殿下都知道了,本使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殿下拿去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