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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吗?
方凌雾怎么会不悔?
这两三个月来,她痛恨自己之前听从母亲的劝,押错了宝,以为周家真的会在那场金融海啸中如同其他企业般再难翻身。所以当时的自己才会狠下心与他们撇清关系,远赴国外明哲保身。
除却这个,她也恨自己在得知周遂在为北城集团打了一场破天荒的翻身仗后,没有及时从澳洲回来施展苦情牌,甚至上一次还在医院里莫名其妙地惹怒了他。所以这次她受邓秘书邀请前来,自然心中暗喜,也想着一定要找个合宜的时机服软,努力把从前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周公子再度拿下。
想到这里,她忽然自信了起来。毕竟这些年过去,她的容貌和身材都在国内外高科技的养护下,未曾发生一点变化,依旧如银幕中的女明星般光鲜照人。
男人嘛,不都是视觉动物,谁又能保证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只不过走近那间层高摄人的会议室门口时,盛装而来的方凌雾就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
旧情人相见的戏码通常很俗套。
大多都是泪眼迷蒙,互诉衷肠,继而情难自抑,天雷-勾-地火。
但像周遂这样选在工作日的下午,开着集团中谈九位数项目才会使用的全江景会议室,室内还坐镇着集团新聘任的金牌律师团队,甚至连会议室的门外还调配来了四个高头大马的保安的情景,的确很是少见。
方凌雾不可置信般地望着这一切,最后将目光锁定了那个漠然站在窗前俯瞰着长江全貌的高挺身影。
“阿遂,你这是做什么?”
“方小姐请坐吧。”戴着金边眼睛的男律师示意助理为方凌雾拉开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继而向她职业化地自我介绍道,“我是周先生的代理律师,江上岳。”
“律师?”
方凌雾满脸困惑,无奈落座。
“是的,”江上岳风度上佳地问道,“请问方小姐喝点什么?”
“蒸馏水就行。”
这位素未谋面的年轻律师的主导姿态让方凌雾很不舒服,毕竟她怎么说曾经也是这里的半个女主人,只不过此刻碍于周遂还在,她也只能强装从容,不好发作。
待助理为对面端上水后,江上岳也将手中那份厚厚的文件朝她递了过去。
“周先生委托我去法院递交诉讼,处理一些他和您与您家人间的财务纠纷。这里是一些相关的证据材料,您可以先行过目。”
“什么,你们要去法院告我?”
“是的,方小姐,材料我们已经向法院递交完毕了,”江上岳款款一笑,不紧不慢道,“您正是本案的第一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