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躲我?”
邱澄扯着衣领捂住牙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不是。”最后心虚的邱澄含糊其辞说了一句,又非常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你再生气也不可以咬人啊……”
傅子晔皱眉:“你生气你也可以咬我。”
“文明社会,”邱澄试图讲道理,“任何人都不可以咬任何人,好吗?”
傅子晔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确认了:“所以你确实生气了。”
邱澄不是气性大的人。这一周一堆事情环绕着他,他甚至连自己之前为傅子晔和方云新生过闷气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
“生气了所以一直在躲我。”傅子晔见他发愣,自顾自的推理了下去。
“没生气了。”邱澄叹了口气。
再在这点上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邱澄想着手上用了点力,半拉半扶着傅子晔走进客厅,一把把他按在了他的琴凳上。
“你坐这儿别动。”邱澄语气强硬了点,但说出口的内容还是软的一塌糊涂,“我先给你倒杯水。”
语毕他不再看傅子晔,转身飞快地跑进厨房,手有些发抖的拿起热水壶开始烧水。
按下烧水键后他喘了口气,转身打开冰箱,动作有些僵硬地拿出里面的蜂蜜和冰袋。
热水咕嘟咕嘟地滚着,邱澄心绪复杂地把冰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梳理着自己被傅子晔一口咬懵了的大脑,试图让自己的理性思维重新占据高地。
首先,傅子晔喝醉了。
其次,醉鬼的行为和话大多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深究现在傅子晔的行为和话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现在的他只有一个任务,就是马上送太子爷就寝。
他都开始咬人我之前还跟他聊那么多干嘛!
邱澄想到这里突然被打断了。
电热水壶发出了“滴”的一声示意烧水完成。
客厅里的钢琴在这时候响起来,一路飘进到厨房里。
邱澄的音乐素养虽然称不上多好,但他至少做了五年的唱跳男团,几门基础的乐器也都被公司强制培训过,都堪堪到了入门的水平。
傅子晔弹得这首曲子,是连邱澄这种钢琴初级学者也很熟悉的那种。
——《致爱丽丝》,原名《a小调巴加泰勒》。
邱澄撑着厨房的台面,在音乐声里有些沉默地望了望天花板。
傅子晔其实真的有点发晕。
他被按下之后努力眨了眨眼试图缓解眩晕感,然后视线就被自己摆在琴上的蓝裙子小熊夺走了。他发了会儿呆,鬼使神差地就抚上了琴键。
晕归晕,手放在琴键上之后的事情就属于他的本能了。
傅子晔弹完第一个小节,感觉到有一片阴影拢到了他的琴上。于是他停顿了一下,抬眼发现邱澄正站在他的身边。
他放下手,等着邱澄开口和他说话。
结果邱澄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垂下一只手,放在琴键上,接上了刚刚停在半道的乐曲。
流畅的乐曲重新响了起来。
傅子晔有些讶异。他看了一眼邱澄专注的侧脸,然后很快就伸手,和邱澄一起静静地把《致爱丽丝》完整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