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甜腻的声音响起,怀里坐着的男孩儿,大胆地伸手,抽走他的手机。
男人眉目一凛,骤然冷脸,大手一挥把男孩儿搡到地上,“滚。”
他没有怒吼,甚至动作都是轻飘飘的,像是拂去一片灰尘,但男孩儿看着他的脸色,还是吓哭了,僵直半天,才敢爬起来,落荒而逃。
顾以寒沉眸,捡起地上的手机,点开看。
还是没有信息进来。
阮停舟没有回他的电话。
捏着手机,抽了根烟,顾以寒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打电话给助理。
“小陈,帮我查一下阮停舟现在在哪。”顾以寒沉声道。
电话对面的小陈沉默了片刻,说:“顾少,我刚想联系你,阮停舟他……”
听他支支吾吾,顾以寒蹙眉,“他怎么了?”
小陈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抖:“阮停舟他死了。”
话音刚落,电话内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小陈甚至可以听见男人攥紧拳头时,指骨的咔嚓声。
“什么?”顾以寒淡淡反问。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不该是这么淡然的语气,但小陈脊背开始冒冷汗,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陈硬着头皮,声音带着哭腔:“顾少,阮停舟他死了,他被他父亲卖给了高利贷的,被折磨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断的气……”
“怎么可能!?”
顾以寒猛地踹翻茶几,玻璃桌摔在地上,霎时炸裂粉碎!
小陈吓哭了,抹着眼泪,想着自己看见的消息,也替阮停舟痛心:“他父亲把他骗回老家,就是为了要钱,为了钱,连儿子的命都不要,阮停舟他……”
“闭嘴。”顾以寒咬牙切齿,声音冷得像刀子,又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
他才不信阮停舟死了。
那个天天跟在他后面的小舔狗跟屁虫,那个爱了他十多年的家伙,那个永远都会对他傻笑的傻子。
怎么可能死了。
真他妈搞笑。
顾以寒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拎着西装外套,对电话里说了声:“让司机过来。”
小陈战战兢兢,“顾少,你,你要去哪?”
顾以寒嗓音又沉又冷:“他在跟我闹脾气,我去接他回家。”
小陈哭得更厉害了,声音沙哑:“顾少,你别这样……”
“少废话!”顾以寒骤然怒吼,双目通红,嗜血一般偏执:“我让你叫司机过来!”
暴雨。
凌晨,鱼肚白。
车子开了整整一晚上,从暴雨到雨停,再到暴雨。
车子停在了山下。
山上是阮停舟的老家,他妈不顾家里反对,跟野男人跑了,后半生就交代在这么个山旮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