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她到后来是没有挨过饿了,毕竟开了小饭馆,每天光是闻油烟味、试菜就吃饱了。
可她现在这副豆芽菜似的干瘪身体,对食物的渴望却是十分的重。
这可是在八十年代,他们江家刚脱离饥饿还没几年!
“快点吃,等着饭粒子生崽呢!吃完去洗碗!”刘桂花看不得江兰兰一副慢吞吞的模样,又想起这丫头早上那怼人的架势,对这个孙女的不喜欢又多了一层。
“娘,兰兰她受伤了……”何秀英欲言又止。
“是嘴受伤了啊?还是手受伤了?”刘桂花鼓起眼睛瞪大儿媳妇。
“不是……”何秀英感觉一阵脸热。
“那说个屁啊,又不是嘴受伤,又不是手受伤,影响她吃饭了?影响她洗碗了?少给我作怪!真当自己是小姐呢!”
刘桂花语气很不好,说完就不再看大儿媳妇,舀了碗米汤呼噜噜一口喝干净,筷子一甩出去了。
余下的人沉寂了一会儿,都在呼啦啦飞快地吃饭,只有何秀英经了婆婆这一场怼,有些胸闷,吃饭的速度也就没那么快了。
“娘,快吃,您都劳累一上午了,多吃点才能养精神呐!”江兰兰看不过去,将碗里一点咸菜给她娘夹了过去。
她娘就是这么、用书中的话来说,就是这么内耗,心里积攒了太多事情,日积月累的,以至于后来一病如山倒。
如今她已经知道自己和家人的下场了,自然也就下定决心,绝对不让他们这个小家走上书中的绝路。
她思忖着,最好还是要赶紧分家才好。得想想办法促成这个事儿。
“诶,好。”何秀英笑笑,不再想这些杂事,就是闺女夹的咸菜,好生吃了一顿饭。
“你坐着,不要你洗。”吃完饭,桌上也只剩下了娘俩,何秀英站起来利索地收拾碗筷,嘴里念叨着叫江兰兰小心不要将水弄到伤口上去。
“嗯!娘真好!”江兰兰绽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觉醒了之后,她就发现自己的性子其实跟书中描述的全然不一样,她不蠢,也不呆,反而心思通透,觉得从脑子到身体,处处都充满了力量。
还没到夏天,但到处都是不知名虫子在鸣叫。
这个季节的太阳不是太毒辣,务农的人通常吃了午饭稍微歇一下饭气,就又继续出门劳作。
当然,自从小岭村以户为单位承包了土地之后,大中午的直接在田埂上吃饭,吃完就继续干活的大有其人。
江兰兰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瘸着往房间走去。
她这脚也能勉强触地,但稍微使力了还是扎心的疼,从后头看过去,动作格外滑稽。
好不容易挪到房间了,她瞥一眼前头江芳芳的那一半,宽敞明亮,干净整洁,还有个小桌子,上头放了几本书。
不感兴趣地回过头,江兰兰走到自己阴暗的那一半房间去,一股脑将身体板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