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的不予理会在她眼里是低声下气。
单瑶不屑一顾,她打扫完地面,接着打好热水擦干净于香芝的脸和身体,最后窝好她的床被,她的姑姑一会儿过来,同她换班。
单瑶走之前留下一句回她的话,“别给自己脸上添光,我来照顾你,只是因为我妈妈。”
江宣按医嘱来医院换药,上次是单瑶陪他,这次本说好一起,可最近单瑶看起来很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回家了。
江宣走过医院大厅,忽然觉得刚刚经过他身边的人有些熟悉。
江宣回头环顾四周。
是单瑶吗?
可身后形形色色的人中没有只一眼他就能认出的人。
江宣转回头。
他没有看见,单瑶躲在宽大的柱子后,长发遮住她漂亮的瞳眸,她像被定住穴位。
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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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的气候时好时坏,早上的路边野草还在风雨交加下野蛮生长,到了下午就可能迎来雨后彩虹,绿油油的惹人爱。
等到江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期中考也不紧不慢地到来。
五班同学又做着布置考场的工作,刺耳的桌椅声打发走了些许困意,单瑶打了今天的第五个哈欠,眼角处沾染上一大片生理眼泪。
这段时间以来,江宣终于问出每每话在嘴边却又生生咽下的问题,“你最近睡得很晚?”
单瑶边回答边又打了第六个哈欠,整个人无精打采,眼睛含着一包泪一样,她摆了摆手,蔫蔫地说,“没有,可能别人是春困,而我是秋困。”
听到单瑶玩笑话一般的说辞,江宣只好点头作罢。
期中考试的考场按成绩分布,从高到低分散在五个考场内。
这次单瑶和江宣在一个考场,布置好班级后,两人一起进入高一一班,坐到考场南边的前两个位置。
铃声一响,卷子颁发。
单瑶抽出一张卷子放到桌面之后传给江宣,她传卷子不爱转头,单手握着卷柄,冷淡地立在肩膀后方,江宣接卷子时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由于阳光太浓,照得北边考生看不清卷面,监考教师们把教室的窗帘拉上,白色窗帘被光映得发黄,被风吹起后,沿着缝隙透出的光线延长至南边的第一排。
今天单瑶扎了一个丸子头,丸子头上的碎发被虚晃一过的光线描出影影绰绰的一幕。
像枝虚拟的镜中花。
江宣晃了晃头,收心做题,读着语文试卷的第一题现代文阅读。
考完还有半个小时,江宣写完作文的最后一个字,收笔检查着答题卡,做完这套动作,他手抵下颚,在充裕的时间里静静发呆。
单瑶应是也答完了试卷,和他一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