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弟弟多年生死未卜,一朝归家,她也如寻常姐姐那般,不舍得唯一弟弟出生入死。
姐弟俩最终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她记得她离开济安时,周净的女儿才四岁,若是家中无恙,以周家的财力,她定会出落得窈窕娇美,不输眼前的皇室公主。
裴炜萤眼珠一动,忽然问:“我问你,当年周将军可是独自一人回的周家?”
谢月华想了想,“不是,周将军登门时还带着位小郎君,听说是河东节度使徐横家的二公子。”
虽相处短暂,但她也知道,这位小郎君相较于同龄人更为稳重,不喜言笑,却意外很得小姐喜欢。
周将军还玩笑似的提过要替两人结娃娃亲。
裴炜萤忽而笑了,记忆中身姿挺拔,对待她百般不耐,却又时刻迁就她的小郎君,他那张模糊的脸逐渐与她的丈夫重迭。
他也是知道的吧,授意尤管事寄信,想让她想起幼时过往。
耳垂至脸颊,滚过火辣辣的炽热,她不自在地攥了攥掌心,仿佛临别前他灼热的呼吸仍在纠缠,水润的眼眸晶亮。
谢月华不明白她为何发笑,眉眼如弯月,面容皎皎。整个人都柔和许多。
忽然脑中轰然,她恨不得原地跺脚。
这位徐家二公子不正是当今的河东节度使,眼前长陵公主的驸马。
好在裴炜萤也没再问,只告诉她待时机成熟,会让她和尤管事与紫珠相认。
谢月华连声谢过。
出门时,她遇见匆匆赶来的鹤云,笑着见礼。
鹤云知里头完事了,回应一声,忙跑进屋内。
裴炜萤放下纨扇,丹朱雪青上前伺候她更衣,换下曳地长裙,捧着一套骑马服。
鹤云进来时,她双手微微抬起,任由二人系扣束腰,长发高高挽起,银冠熠熠,她斜睨看来,举手投足高雅清贵。
“公主,我们信使的脚程慢一步,永华郡主出嫁仪仗提前出发,如今已经到达临城。”鹤云急忙禀告。
她眉梢微动,胸中滑过一丝不安,“陛下派多少人马护送她?”
“不足百人。”
鹤云补充道:“但庆王殿下爱女心切,另择三百精兵护送,想来应该无碍。”
真有人存心闹事,区区四百人不足为惧。
她轻声叹息,摇头道:“庆王的兵到河东地界,还不够看的,来上三千也打不过。”
鹤云心里也在担心,郭岐杀徐家婢,辱徐家女,刺杀公主未遂的事已经被驸马奏去京城,当前最好的办法是寻出驸马的错处,交给京城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