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公一边带路,一边搓搓手猥琐笑着问:“贵客什么时候……怎么晓得那任须非此任虚啊,呵呵。”
姬宁华心想:这人并不聪颖,难怪只能当个鸨公。
其实她也是偶然得知任虚极善抚琴,她也略通音律,所以只要一听便知。
而且任虚,她还记得大纲里的一句话,任虚公子本为朝中重臣,只可惜一家被前朝女帝抄斩,只留下他一个遗孤……
呃,好怪,总觉得这作风不符合她老娘的人设。
不过若是曾被满门抄斩,也难怪后面会勾结起来推翻她,确实有合理的理由怀恨在心……
姬宁华忽然醒悟,为自己那一瞬将心比心感到好笑。
但可惜了,既然一开始就站在了对立的立场,她何必要为敌人考虑?
不是他死,就还是他死!
就说作为敌人的他们吧,你看那故事里,有为她考虑过一丝一毫一分一秒么!!
没有!
从没有!
以前,现在,大纲里的未来,都没有,也不会有!
女人啊,你何苦如此讲道德重情义?
他们获胜之后,只会在她未寒的尸骨上放声歌唱,庆祝终于权位归属男子,所恨的女人终于从皇位上跌下来,被埋进尘土里,字面意义上的。
无人在意败寇的过往。她是否也曾冤屈,她是否有过苦难,她是否曾试图去将心比心。
他们不会。
她亦不会了。
而且假如她母亲真做过这样屠戮九族的事情,那想必这一家上下,定有问题。
没准一早就有反逆之心,根本留不得。
也还因为这个缘故,任虚根本不可能是一副异域长相的外族人。
但她面上还是风轻云淡。“曾听闻任虚公子琴技高超任名天下。”
鸨公:算差了这茬!都怪那些想见任虚的人都是奔着瞧美色来的,真来听琴的几乎没有,令他都忘了!
这次的房门推开,里面是比方才任须那间更大的空间,任虚公子坐在窗边,墨发束冠,正在品茗。
房门边搁着古琴,茶几上放着香炉,茶壶。
一路跟过来的骚倌:好一朵高洁的白莲花!
任虚听见身后动静,不紧不慢转过身来,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