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一周多,之前那个一路上沉默寡言、看起来弱小无比的人族会变成现在这样。
阮秋秋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她握紧手里的兽皮,心里微动,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
“……”谢羽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的属于渊诀的味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不只是谢羽,几乎所有离她进的狼妖都往后撤了。
阮秋秋:“…………”
原来大灰狼是大变(?)态的印象在炎狼部落里已经这么根深蒂固了吗?
意识到了这一点,阮秋秋不但没觉得高兴,反而喉间有些苦涩——
被这么多妖惧怕着,在她嫁过来之前,恐怕那头大灰狼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吧。
“我们雄妖才不和你这个女人一般计较。”一边躲在了谢羽身后的宁越龇着牙,对阮秋秋放狠话。
他的话倒是给了谢羽一个台阶。
谢羽冷冷的看了眼阮秋秋,心想这个女人已经染上了那么严重的诅咒,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他没必要因为一个死人的话而生气。
脑海里掠过这些念头,谢羽脸上又恢复了温和而油腻的笑容,看了眼阮秋秋,“我们雄妖不和女人一般计较。”
说完他就转过身,拎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宁越离开了。
大约是觉得没什么好戏可看,又担心靠近阮秋秋太近会染上“诅咒”,原本站在山洞口的妖们都纷纷进去了。
一时之间,整片雪地间,就只剩下了阮秋秋一个人。
她面无表情的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矛刺。
寒风裹挟着雪花,顺着她挽起来的头发钻进了她的脖子里,带起一阵冰凉的冷意。
在风雪里走了将近一上午,阮秋秋饿了很久,手也有些微微的发抖。
她回过头,深深看了眼垂下了兽皮帘子的数个山洞。
顺着寒风,隐隐约约传来辱骂声——
“废物配婊子”、“祝他们早日暴。毙”、“害死了我哥的贱种狼快死吧”……
阮秋秋用力吸了一口气,寒风却过于呛人,让她咳嗽了起来。
她转过身,踩着深深浅浅的雪,往回走。
将那些恶意和几乎化为实质的语言攻击抛在身后。
冻的通红的手掌紧攥着矛刺,心跳的越来越快,脸颊和眼眶也越来越热,阮秋秋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咳嗽的太大声。
她胸腔闷着,牙齿紧合。
背包里特地准备的、打算和炎狼部落的妖们换药草的盐石,还有那一小木杯她熬红了眼睛才攒出来的治愈水珠突然变得很重,
很重。
重到,她每走一步,都比之前一步更加吃力。
直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声消失了,走了很远很远,远到炎狼部落已经被她甩到了身后,阮秋秋才注意到唇上异样的刺痛。
她走到一颗枯木下,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嘴角往下缓缓的流淌。
阮秋秋抬手擦了擦,肿起来的手指上染上了鲜红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滴在雪地上。
“嘶……”
阮秋秋疼的直抽气,感觉鼻子也热了起来。
她抬手一擦,流鼻血了。
阮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