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丛辙看着他,那一眼竟然很认真,“他喜欢男人?”曲笙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愣愣看过去,也看到荆丛辙身后的舞池,那么多人,男男女女,男男和女女。其实不该叫荆丛辙来,哪怕是把胖子叫来呢,他明明有选择的余地,还是第一个打给荆丛辙,未尝不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未等曲笙想完,荆丛辙又说:“他好歹喜欢男人,我帮忙合适么,这次不用你一个人来?”曲笙:“……”这是把之前去接舒梓媛时,自己说的话照般了出来。怎么还记上仇了。知道荆丛辙是开玩笑,曲笙说:“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喜欢男的。”荆丛辙再度把视线定格在曲笙的脸上,曲笙还在嘴硬:“我说的不对吗,快点帮忙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这时候倒想起工作了,义正言辞地叫荆丛辙做苦力。许缘开醉得不清,曲笙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要荆丛辙帮忙撑起另一边,却被荆丛辙轻松架了过去,根本不需要他。许缘开抬起头,迷糊间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刚想一手推开,被曲笙扶住了,在他耳边讲:“是我哥,你放心好了我没叫岑鱼来。”荆丛辙垂目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同时听到曲笙的话。轿车停在酒吧后方,许缘开半躺在车后座一副要呕不呕的模样。曲笙心惊肉跳,问荆丛辙:“要是小开吐了怎么办,咱们一会再走吧,等他缓过来。”荆丛辙却理解成另外一层意思,开口说:“他吐了就拿你抵洗车钱。”曲笙:“??”荆丛辙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而且一点都不好笑。好恐怖啊。许缘开到底还是吐了,及时出了车子,踉跄两步,被曲笙扶着跪在绿化带旁边。荆丛辙这一次没上前去帮忙,看着曲笙轻拍着许缘开的背,又把他半揽回来。这一吐许缘开好受多了,脑子也清醒一些,接过曲笙递来的纸巾说了声“抱歉”。比这还要狼狈的时候也有,但不该是在曲笙面前表露出来。他可怜又微小的自尊又在作祟。许缘开一抬头,对上荆丛辙的眼睛,男人的情绪藏在眼底,他内心的警铃大作。曲笙还一脸无知地扭头问荆丛辙:“你没眼力见,怎么不过去帮帮忙?”荆丛辙说:“我以为你们两个有话说,我突然过去不方便。”曲笙从车子里掏出自己的水,被荆丛辙拦住了,从另一侧拿出全新的一瓶递过去。许缘开举起矿泉水瓶清口,荆丛辙只在两人对视时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没有再看过他。好像忽然懂了舒梓媛的担心,曲笙对这人一点都不设防,甚至有些依恋,荆丛辙却像岑鱼一样心思沉,不知道是不是这帮有钱少爷的通病。但许缘开什么都没说。他仍旧保持中立。自己的事情都没处理好,更没资格对别人的感情指手画脚。他被水润过的唇泛着光泽,声音清清淡淡,“给你添麻烦了,okie。”曲笙连忙摆手说没有,转头去看荆丛辙,又有点心虚。把许缘开送到出租屋外,曲笙一脸担心地看他慢慢走远,嘴里念念有词:“小开一个人行不行啊。”荆丛辙说:“你不如担心下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一回事?”曲笙猛地转回头,试图装傻:“啊?”荆丛辙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一路上的沉默要把曲笙压垮,快进住宅区,还是绷不住说:“是我的错,不该什么都没交代就让你来gay吧,让你身败名裂了……我以为你不会来呢。”“为什么你会认为打了电话我不会来?”荆丛辙的语速适中,吐字清晰,“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这种想法?”对哦,荆丛辙还从来没在这方面失约过。曲笙怂成一团。“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你去什么地方会知会我一声。”荆丛辙说着又一停顿,“我也不会身败名裂,去一个酒吧而已。”车子熄火,曲笙跟在荆丛辙后面出来,自知理亏便追着说:“对不起。”“okie。”在此之前这个称呼荆丛辙只叫过一次。曲笙有些茫然地抬头,喉结滚动一下,应了。“你好像和谁都能很亲密。”荆丛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曲笙眨了下眼,夸我还是损我?还是在暗射我管不住自己?“唯独对我很见外。”荆丛辙说。“没有啊。”曲笙立刻否认,“我们已经很亲密了。”荆丛辙伸出一只手捧起他的脸,曲笙的眼睫又不受控地颤,直到男人俯下身,嘴唇蹭过他的脸颊直达耳畔,声音低沉而轻缓,“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