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哥这样紧张,想必这药渣就是那个女人的吧?
他无事便想不起自己这个弟弟,主动寻自己居然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宫远徴藏在袍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几乎要将自己掐出红印来。
“即便只是药渣,你也能看得出来?”宫尚角再次向宫远徴确认了一遍。
宫远徴点头,清楚地看到了宫尚角脸上的神色迅速黯淡下来。
他居然有些恶毒地希望,他哥知道这个女人这样不想怀上他的骨肉,会就此厌弃她。
但宫尚角却继续问道:“这药,对身体有害吗?”
宫远徴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没想到那个女人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哥先想到的,居然还是她的身体状况。
但他是个医者,做不到在这件事上对他哥撒谎,只能点点头:“是药三分毒,何况这是避子汤,里头有好几味大寒之物,女子想要避子,总要付出一些别的代价。”
“上官浅她不惜代价也要喝下这个汤药,说明她觉得,怀上宫门的孩子比这更糟糕。”
宫尚角皱起了眉头,望着身侧的一盆白色杜鹃沉默不语。
宫远徴见不得他哥为那个女人伤心,不解道:“哥,你明明知道她是……”
“远徴。”宫尚角打断他:“她早已背叛了无锋。”
“哥,她说她背叛了无锋你便信了吗?我看你是被她的美色所迷了吧?”
宫尚角否认:“我没有。”
宫远徴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因着嫉妒,第一次对宫尚角出言不逊。
“哥哥别再嘴硬了,那天在温泉边,我都看到了……”
宫远徴的面皮微微发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赧。
其实那天雾气过大,他根本看不到什么,最多只能听到那些让人害羞的声音,但为了赌气,他还是直接这样说了出来。
宫尚角震怒,失控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案上的纸包抖了一下,一些药渣掉落下来。
但宫尚角的声音却更为颤抖:“宫远徴,从小到大的礼仪都白教你了吗?竟做出这等……”
他想不出措辞,只抓住案桌的边缘,几乎不曾将桌子掰下一角。
宫远徴见他哥这样生气,不免就软了下来,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忍住没哭。
他不通男女之事,却也知礼,那日他确实想转头就走,只是……只是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他哥那样沉醉快乐过,不由自主地便停住了……
宫远徴有些痛心地想,这种快乐,也许真的只有上官浅能给他哥……
可若她能一直让哥哥快乐便罢了,又为何要来伤害这样爱她的哥哥呢?
哥哥向来隐忍克制,对她的那种爱,他宫远徴永远都得不到,但为什么偏偏有些人得到了却不珍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