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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第1页）

雨声小了很多，连海面也变得平静起来。

有水落在莱露娜的脸上，她无意识地抬手抹去，方才从昏厥中清醒过来。

温暖的火光照在山洞的石壁上，驱散了阴冷。在光芒照射不到的石头缝隙里，有水一滴一滴落下，滴滴答答的。她揉揉有些僵硬发酸的腿脚，从青苔上坐起来。

思绪慢慢转动，她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或者那噩梦还没醒。

“哈喽，小美女，你醒啦？”

有些熟悉的声音自洞口那边穿过来，循声望去，一个格外高大的女人低头走进来。她身材挺拔，也许在血脉里带着巨人族的基因吧，比多弗朗明哥还要高得多。她上身只着一件无袖背心，肌肤上有水珠滑落，浑身湿漉漉的。

“别紧张啦，你可以叫我秦山。你的名字呢？”

只是稍微侧过身，这女子便毫不避讳地脱掉了湿透的上衣。光洁的后背上带着几处被包扎过的伤，那姣好的曲线不加任何掩饰地展现在莱露娜面前，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偏过头去。

名为秦山的女子把湿透的衣物扔在一旁，弯腰拾起在篝火前烘干的外衣，几下套在身上。她那垂至腰际的乌黑长发潮湿而富有光泽，在篝火的照耀下，就像是在浅海海底茂密生长的柔顺海草。

她的脸蛋算不上出众，但那灿烂的笑容却真实而足以打动人心。莱露娜知道自己应该对这陌生的女子保持警惕，但还是下意识回给她一个微笑。

秦山将一条硕大的海鱼拖过来，一掌便拍晕了鱼头，翻手抽出一柄匕首，便麻利地将其开膛破腹。

她坐在篝火前，慢慢地转动串着鱼肉的木棍，十分开心的样子。

“别怪我把你抓过来哦，没想吓到你的啦。”她俏皮地冲莱露娜做个鬼脸，撅着嘴抱怨道：“那鸟人真是不客气欸，打的人家好痛，改天我肯定要揍回来！”

莱露娜心头涌上一个猜测，她迟疑道：“……难道把我吞进嘴里的，就是你？”

女子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欸嘿嘿……我是动物系恶魔果实能力者啦，怎么样，人家变身的模样是不是超级帅？”

莱露娜沉默着抿起嘴角。

“诶呀，真吓到你啦？不好意思嘛～如果还在害怕的话，可以来人家的怀里哭哭哦～”秦山冲她挤挤眼睛，张开双臂。

“……你想做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放心，这里还是德雷斯罗萨境内哦，你男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找过来了吧。”她拿起火上的鱼串检查一下，“你饿不饿？这个可以吃了。”

见莱露娜脸上那五花八门的神色，女子只好耸耸肩膀，张口撕下鲜嫩的鱼肉，一边嚼肉一边哼唧：“早知道你不吃的话我就不烤了，反正生肉我也吃不死……”

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嘴边还沾着油光，却突然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其实呢，我就是有点好奇那鸟人的情人会是什么样子啦，所以就把你抓过来问一问……喂喂，你什么表情啊？我这才不是八卦呢，这是高贵的求知欲！没想到那家伙还挺护着你的，这几处贯穿伤真的有点痛耶！”

莱露娜抱膝坐在石头上，耳边还能隐约听到那女人的小声嘟囔：“……尾田那家伙只暗示紫罗兰是情人啊，怎么又出来一个没登场过的妹子……那鸟人到底有多少风流债啊……”

秦山正义凛然的声音骤然拔高，她大手一挥，把胸脯拍的劈里啪啦作响：“小美人你放心！听你讲讲恋爱过程我就把你安然无恙的放回去！今天这个八卦我是听定了……我是说求知欲！”

嘴角抽搐着忍了又忍，莱露娜终于还是拿起面前的烤鱼，小口小口吃起来。鱼肉没有放任何佐料，只是天然的带一点咸味，她犹豫片刻，还是叹了口气。

面对着眼前这个无厘头的古怪女子，莱露娜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倾诉欲。

“我们相遇，其实也快二十年了……”

她不禁有些恍惚，飘忽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臂的刺青上，彼得中心医院「PCH」的字母缩写依旧清晰，可她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在医院里清洗纱布的夜晚是什么样子了。从那场大火到她加入唐吉诃德，见证着多弗朗明哥杀死一个又一个的人，她怀孕又失去孩子，她反反复复地离开这个男人，又一次次地被迫回到他身边。

莱露娜是无神论者，但她偶尔也会怀疑这世界上是否存在该死的诅咒与冥冥之中的命运。

她不再去剖析自己对这个男人到底怀有怎样的感情，她不排斥呆在他的身边，却也格外期望见到多弗朗明哥自食恶果的那一天。

至于多弗朗明哥，莱露娜已经不怎么去揣测他的爱是否存在，或者说，他施舍给她的那些感情，在剥除了利用和欲望之后剩下的东西，很难称之为爱。

或许在「香水果实」的作用下，他的确会对她产生一些难得一见的依恋，那些情愫可能会带着一些浪漫的暧昧颜色，但他所钟情的，只是那种感觉，并非是她本人。

所以莱露娜已经习惯了独自打理情绪，也学会不再让任何人扰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