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秦山这个从天而降的家伙,莱露娜相当意外。
“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德雷斯罗萨了,怎么又被关进鸟笼里了?”
“当然是为了买德雷斯罗萨的特产——开玩笑的啦。”秦山双手环胸,爽朗道:“特产已经让人送回去了,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见证那个鸟人的结局啦,你懂的,他的失败会是个彻头彻尾的大事件呢。”
“多弗朗明哥已经被打倒了吗?”
“他被路飞揍飞出去了,不过现在的战况嘛……可以说,已经到了关键赛点了哦,鸟人彻底发飙啦,去看看吗?”
二话不说,秦山便把莱露娜夹在腋下,不等她抗议就展开双翅冲上了天空。
下面的街道上挤满了人群,但几乎没什么人敢靠近中心街一带。
白色的海洋像是烧开的沸水,张牙舞爪地滚动叫嚣着,吞噬了大片的城镇。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多弗朗明哥的丝线所形成的。
位于线海中央的,正是多弗朗明哥。此时的他虽然伤痕累累,却诡异地精神抖擞,仿佛在寻找什么人的踪迹。一簇簇的丝线汇聚成尖锐的刺,穿过所有逃脱不及者的身体,直到那白色的线被鲜血彻底染成赤红。
“简直就像「刺穿大公」一样嘛,这家伙。”秦山嘴里啧啧称奇。
“「刺穿大公」是什么?”
秦山笑道:“你应该不知道,是个国王的故事。传言他喜欢将木刺扎穿敌人的身体,借此来折磨他们——哦哦,那家伙发现我们了,打个招呼吧。”
凶厉的视线从莱露娜身上扫过,惹得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举起手朝多弗朗明哥挥了挥。浸满血液的丝线瞬间调转了方向,向着秦山包围而来。
秦山倒是不慌不忙,羽翼一缩向下俯冲而去,几个急转从丝线的包围圈里飘然滑出。那些丝线像是被触怒了一般,更加疯狂地围追堵截。
“喂,你想干嘛啦——”莱露娜连忙扯开嗓子大喊,“真就翻脸无情呗,一点床上的情谊都不顾了?”
多弗朗明哥的脸色阴沉到可怕,他指尖一动,越来越多的建筑化作丝线,向莱露娜和秦山两人包围而来。
秦山在风中哈哈大笑:“少说两句吧,别还没等他把咱俩戳个透心凉,你就先咬到自己舌头啦。”
多弗朗明哥咬紧牙关,踏出的步伐没有丝毫动摇,他仍是高高昂着那流血的头颅。
他辛苦经营的一切都被打碎了,海军和国民背弃了他,所有的部下都已败落,他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还拥有些什么,但他没有低头,因为他还未从德雷斯罗萨的王位上退下半步。他依然是王。
一抬头见到熟悉的脸庞,他瞬间恍惚地冒出一种希冀:也许还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但很快他终于意识到,那个愿意支持自己的女子在多年前便已掉进海里死去了。
是自己亲手害死她的。
没有再多想,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心产生任何愧疚与悔意,那是弱者才会有的想法。他是王,王只能背负一切。
但他依然固执地想要将那个女子抓进手心。这十几年来,他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想要将她关押收束在最严密的牢笼中,可是这一次,他却抓不住她。
他抓不住她。她也抛弃他了。
……不,他从不觉得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
被整个国家背弃又如何?被整个世界怒骂又如何?
他有的是精力、有的是手段,他是这世界上血统最高贵的王族,他生来就是王,生来便理应享有这世间一切。
任何胆敢挑战他的家伙都不得好死……无论是该死的罗,还是那个顽强到令人作呕的草帽……他会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全部杀掉。
然后他就能腾出手来,他要那些所有背弃过自己的人,全部跪在他的面前,在痛哭流涕中忏悔终生。无论是谁,哪怕是她……
秦山带着莱露娜并没有被滔天的丝线纠缠太久,因为一个女人很快站在多弗朗明哥的面前。
“哦哦,那是紫罗兰对吧。我问你啊,她和鸟人的确有一腿吧?”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进行八卦事业,莱露娜也不得不表示敬佩:“岂止有一腿啊。”
秦山促狭的瞥着她:“你不吃醋吗?”
“和他有一腿的人太多了,我都懒得数了。与其纠结这个,还不如自己做好卫生措施。”
“哇塞,这精神觉悟,”秦山赞许地点头:“你已经领先很多人了。”
眼看着紫罗兰抽出小刀,就那么不自量力地冲上去了,秦山连忙找了个高塔当落脚点,目光紧跟着看好戏。
“你们这儿的妹子确实热情,对着情人拔起刀来一个比一个猛——诶,你要不要也去捅一刀?顺应风俗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