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气氛更微妙了,richardlee更加确定两人有点什么,抱臂笑而不语。
唐镜堂先受不了这样的目光,笑着告辞了。
等人离开后,richardlee撞了撞谢梧的肩膀,然后想起他还拄着拐杖,赶紧扶住谢梧,道:“多好的姑娘啊,为啥分手?”
谢梧反问道:“多好的股份啊,为啥给我?”
谢梧的意思是任何东西在你眼里是个宝,可能在别人眼里是个草。
可richardlee没听懂,不顾一旁有人,挽起袖子道:“看见疤了吗?”
胳膊上除了一个疫苗坑什么都没有,谢梧摇头道:“没有。”
“当然,我当时回来探亲,和人飙车翻了,胳膊里面的骨头都撞出来了,露在外面。我天,那叫个恐怖,我当时都要以为自己完蛋了。dr唐给我救回来的,那缝合真是盖了帽了。”richardlee表情之精彩,肢体语言之夸张,让谢梧差点没笑出声,尤其是说到唐镜堂时满脸的骄傲,感觉唐镜堂是他亲戚一样。
谢梧记起当时在贴吧上查到唐镜堂是外科医生,他不禁道:“她现在在口腔科坐诊,已经不主刀了。”
richardlee一脸吃了屎的震惊,半晌破音道:“啥~?”
看richardlee的反应,谢梧更觉得其中有事情,那天喝醉的唐镜堂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他装作不在意道:“可能是医院调班吧。”
richardlee立刻想到什么,面色不善地把谢梧塞进车里往唐镜堂工作道医院开去。一路上,richardlee讲了他当时以为胳膊要废了,唐镜堂对他而言简直再生父母,不能让她被医院那些只想升职不想着治病救人的领导欺负。
等那辆骚包的玛莎拉蒂杀到医院,richardlee直接租了辆轮椅,推着谢梧就往院长办公室赶。
谢梧本想把问题抛给richardlee,自己置身事外,没想到这哥一路风驰电掣,像是要把他送急诊一样。院长办公室就在眼前,看样子是带着他一起去找事,谢梧忙劝道:“冷静,冷静!咱什么证据都没有呢,你这样过去怎么说?会给她添麻烦的。”
话音刚落,richardlee已经踹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了,巨大的声响让路过的医生和患者都望了过来。
谢梧急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赶忙赔礼道歉,并关上了门阻隔外面好事的目光。
谁知听richardlee大吼一声:“姨夫!我有事要问!”
谢梧在心中狂飙国粹:d,这就是有钱人的人脉吗?
第十夜手术刀
四年前的唐镜堂是外科最有名的医生,虽然她的医术离登峰造极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她的缝合术简直出神入化,主要负责那些露在外面示人部位的缝合。
干了一段时间,唐镜堂总结出了一个事实,外在有时候确实比内在有用。
还有一个她出名避不开的原因,就是年轻貌美。
虽说男女平等的风已经吹了百来年,但这个隐性的男性主导社会根深蒂固地不喜欢有能力的女人。
许多男性会立刻化身成他们嫌弃的与人讲价的妇人,把女人当作物品,大声地在高档超市的精品区挑拣那些有能力的女人,挑剔她们的感情不顺,挑剔她们的后代无名,最后再把所有的不顺归咎于她们太“贵”,然后自得地拿起临期的“商品”大摇大摆地离开。
完全忽略以他们的能力够不上那些他们“瞧不上”的女人。
甚至连有些女人也不例外,被潜移默化地厌女。
不过唐镜堂不在意,挑拣者尽是无能眼红之人,她的年轻美丽是她的枷锁,也是她人畜无害的保护色。
果然,短短一年,那些患者对她的评价从“那个美女医生”变成了“医术厉害啊,而且还是美女呢”。连科室里的其他的医生,也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她的厉害。
变故发生在三年前的一天,那天半夜,医院来了一个满身是血的急诊病人,碰巧是唐镜堂值班。
说到这事,老院长也很惋惜,他叹气道:“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一个冬天,那人送来的时候血都冻在身上了,报案的人不敢确认还活着不,便送了过来。到这的时候其实早就没气了,眼睛瞪得老大,真真是死不瞑目啊,造孽啊清理完那些血碴子才发现那人被捅了二十六刀,一看就是乱捅的,那死相可吓人了。”
死的人是谁,谢梧已经有了答案。
院长重重叹了口气,道:“小唐以前多开朗的一人,那次之后一拿刀就抖,别说做手术了,打针都扎不准血管,哎。”
richardlee义愤填膺道:“医生又不是孙猴子,这一脚见耶稣的人谁能救回来?”
这东西文化的诡异融合,总能让悲伤的气氛荡然无存。
院长瞪了一眼richardlee,怒道:“小唐得了很严重的ptsd,手一拿刀就抖,我不惋惜吗?你小子还来怀疑我的医德!还踹门!”
richardlee和他的姨夫院长贫着嘴,不多会全然忘了刚刚沉重的话题,显然唐镜堂的变故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用掉多余同情心的谈资。
谢梧默默退出来,重新拿起自己的拐杖,一瘸一拐地打车回到了画展。
谢梧状似不经意地寻找着唐镜堂的身影,可哪里还有唐镜堂的身影了,连同那个沾血的钱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