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涧说好。
沈亭文便按了播放键,从果盘中扎了块水果,又推到花涧那边,然后往沙发上一靠。花涧坐在沙发另一头,比他有坐相得多,手里捏着那根牙签,也扎了一块。
天花板的灯条只开了一侧,亮度很低。幕布上出现开场的时候,沈亭文忽而又想起什么,轻轻喊了花涧一声。
“怎么了?”
“需不需要再开个灯条?”沈亭文指指自己眼睛,说,“你近视没关系吗?”
“还好。”
“多少度?”沈亭文怀疑。
“左眼一百二,右眼平光。”
沈亭文又靠回去了。
电影他早看过一遍,加上记性还行,每一段情节大致是怎么样的清清楚楚。不过他本意是陪花涧,自然不在意这些小事,安安静静地陪着他看。
花涧开始还是坐得很正的,时不时从果盘中扎一块水果吃。直到电影进度过半,节奏明显紧张起来,他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走,肩线反而放松下来。
沈亭文从后面看他,鬼使神差地解锁手机,背着花涧,将面前的人收入画面中。
他还是觉得花涧好看。
人总是说,雾里看花,镜中看月,因为隔了东西,摸不着碰不到,才觉得更好看。但花涧现在就坐在旁侧,微微低了一点头,明灭中的眸光沉静而安静,闪烁光影落在他的侧脸上,又被眼镜晕开一点,比镜花水月真实太多,也美好太多。
对花涧那张脸,沈亭文自认没有人能轻易说出“不喜欢”三个字,自己栽在上面理所应当。而今相处久了,最初的念想掺杂了更多的,难以形容的东西。他喜欢花涧对待自己画作时的专注和认真,也喜欢他生活上的随性和自由,甚至可以为这种喜欢让自己的念想让步。好像花涧只要在这里,他就足够满足了。
沈亭文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默然闭上眼。
我大概是真完蛋了。
“五一假期,连高速都免费五天的五一,你告诉我,自己在家看了三天电影?”手机里的声音震惊道,满是不可置信。
“话不能这么说,”沈亭文把手机拿远一点,揉了揉震得发麻的耳朵,“你当我约会去了不行?还一分钱不用花。”
“你省钱,”沈亭匀说,“你把人家人家追到手了吗?”
沈亭文洋溢的笑戛然而止。
“话不能这么说,”他底气一下低八度,“‘仍需努力’,你明白什么叫仍需努力吧!”
对面传来一声毫不留情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