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殷方海秘密逮住,押回典狱司,既能让他即刻受审,也能极大程度保全典狱司的名声。
一个正四品的朝廷命官,还是典狱司的三把手,竟然勾结外人私售大麻,这要是传扬出去,典狱司的威名,还有迟非晚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兰照更加钦佩迟非晚。
行事缜密,处处谨慎,他在王爷身边这许多年,也算是受益匪浅。
“王爷,殷方海就在诏狱,您可要去审问?”
迟非晚直接转身,往诏狱走去。
诏狱之中,黑暗潮湿。
就算是多年武功底子在身的壮汉,近来也吃不到好。
因着诏狱里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重犯,有好多受了刑,已经不人不鬼,出气多进气少,迟非晚进来时,犯人看到他,都不敢喊冤,铆劲儿往角落里钻。
“王爷,殷方海就在此处。”
最里头的一间牢房里,兰照站定以后,伸手拉开牢门,黏腻潮湿的血腥气涌了出来,兰照面不改色地侧过身子,等迟非晚进去了,他带上门也走了进去。
按照典狱司的规矩,别管犯了何罪,先来一套“按摩”,只要弄不死人,保管叫他生不如死。
“王爷,殷方海拒不交代,已给他用过刑。”兰照低声禀告着。
迟非晚轻微地点了下头,他抬头看向面前的血人。
殷方海也是典狱司的老人了,典狱司的办案流程和刑讯流程他心里门儿清,这些不痛不痒的刑具,打在他身上,无异于给他挠痒痒,他也不指望兰照撬开他的嘴。
听到迟非晚的声音,殷方海缓缓抬头,他虽然受得住刑法,可肉体上的折磨却是实打实的,兰照还特地叫郎中只给他吊着命,不许给他治伤,他身上的伤痕愈发显得可怖。
“王爷,您是何时发现我的?”
殷方海不是傻子,兰照亲自带人将他抓了来,上来就是一通好打,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终于还是暴露了。
他凄惨地笑了笑,他只是想多赚些钱,供养家人,他有什么错?
眼中闪过阴狠,殷方海直直地看向迟非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在一阵阵血滴落到地上,发出的嘀嗒滴答声中,迟非晚声音浅淡,仿佛血淋淋的被捆在刑架上的不是追随了他好多年的亲信,只是一个陌生人。
“王爷,你好狠的心。”吐了一口血出来,用尽浑身力气,殷方海大喊道。
“大胆,你可知,王爷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却冥顽不灵,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你,还不速速交代,也许王爷开恩,还能给你留一个全尸!”兰照眉头紧蹙,厉声喝斥。
殷方海笑了起来,“哈哈哈”声在幽暗潮湿的监牢里,格外幽森。
兰照的眉头蹙得更紧,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迟非晚,见迟非晚脸上古井无波,那副将一切尽纳掌心的游刃有余让兰照安下心来。
“殷方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招还是不招!”
“你不要心存侥幸,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就算你不张口,也能定你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