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刚落下夜幕,睿王府外就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看起来简简单单,朴素得不像是贵人乘坐的,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落地的一刹那,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分明是个练家子。
“劳烦通报一下,王爷已在酒楼等候。”
门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王爷派来的,赶忙叫了人去荷兰榭。
金簪和银镜早早地把云锦书摁到梳妆台前,给她梳妆打扮,把迟非晚送来的妆云段穿上,再戴上新的头饰,画上妆容,金簪看着铜镜中的云锦书,左瞧瞧右瞧瞧,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银镜下手倒是快,在云锦书额间贴上花钿,金簪忍不住拍手叫好:“王妃娘娘美极了,待会儿王爷一定看呆了去。”
云锦书含笑嗔怪地说:“说什么呢,没个正形,那可是王爷。”
“王爷又怎么啦,世人谁不爱美?王爷也是男人。”金簪高高昂着下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又把云锦书给逗乐了。
“王妃娘娘,府外来了一辆马车,说是王爷派来的。”
一听到王爷二字,金簪和银镜立马两眼放亮,看起来竟然要比云锦书还要激动。
“王妃娘娘,快出府去吧,别让王爷等急了。”金簪挤眉弄眼地说。
银镜虽然没开口,却走了过来,冲着云锦书俯下身子,娇柔地说:“王妃娘娘今夜一定要玩得愉快。”
“哎呀你说什么呢,同王爷在一起,定是愉快极了。”金簪立时调笑道。
云锦书笑骂了一句,便走出荷兰榭。
车夫看到云锦书,躬下了腰,那副身板儿结实得很,像是迟非晚调教出来的,云锦书并没有怀疑,踩着车凳钻进马车。
车夫将车凳收好,坐到驭位。
车夫高喊了一声“驾”,云锦书立马警惕起来,此人并非大祈人!
糟了!
马车越跑越快,车夫鞭子挥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啪啪啪”作响。
云锦书被颠的摇摇晃晃,金簪特地给她簪的发钗,流苏不住地打到脸上,在云锦书娇嫩的脸蛋上留下红痕。
云锦书扯下发钗,带动发间青丝,她痛得“嘶”了一声。
“停一下。”云锦书在车里喊着,她尽量放平语气,让自己听起来如同毫无察觉一般。
车夫果然慢了下来,操着一口奇怪的腔调,冲马车内喊道:“王妃有何事?”
“本王妃忽然想起,王爷交代本王妃夜里相见时,给他带上一枚荷包,金簪忘记给本王妃准备了,你立即调车回府。”
“荷包?”车夫愣住了。
“就是荷包,若是不带上,王爷定会气恼,快回府去,莫要让王爷等急了。”这时候,云锦书的声音里才听出几分焦急,车夫一时间被忽悠过去,竟真的调转车头。
忽然,一道黑影飞到马车上,来人重重地敲了一下车夫的后脑:“蠢货,她在骗你!继续驾马!”
车夫又愣了一下,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车中,他猛地拉起缰绳,马儿嘶鸣一声,扬起蹄子。
云锦书在车厢中狠狠地摔了一跤,摔得她头晕眼花,还没等她缓过来,马车就如同飞一般,向前驶去。
马车左拐右拐,在街上横冲直撞,云锦书奋力爬到车窗前,将头顶的发钗发簪还有首饰一枚一枚扔了下去,哪怕只要被一个人捡到……
她的手掌擦破皮,点点血迹留在了首饰上。
云锦书不知道马车行驶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被晃得七荤八素,四肢发软,还好晚间没有用膳,金簪和银镜劝她用些糕点,她也拒绝了,不然此刻定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