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丰轩年纪差不多,婚前追求过同一位女性倒没什么,婚后,他如果再惦记着南烟,那就不太好了,像今天这种让大家尴尬的局面,我希望他以后控制一下。”“这本来是我想当面告诫他的,不过由大哥代为转达,我觉得也好。”“毕竟我们这种人家,还是要脸的对吧。”要脸最后几个字,把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扯了下来,楚兴安虽能力不及楚闻舟,但是两兄弟分庭抗礼以来,就算是对手,也是各执一词。今天这么理亏,楚兴安是头一次。可婚礼上的情景,大家又不是傻子,楚丰轩那里问不出来究竟,楚兴安怎么可能放心,咬着牙还是来找了楚闻舟。没想到,没想到那小兔崽子真是胆子肥了,笑话越闹越大!这么多年,没成想是因着儿子,楚兴安在小弟面前里子面子丢个精光,心里狠狠按着楚丰轩骂了一遍又一遍。“行,我知道了。”良久,楚兴安咬牙最终道。楚闻舟视线沁凉,瞧着楚兴安说:“那就麻烦大哥好好教育一下自己儿子了。”“我会的。”楚闻舟垂目静坐。楚兴安混乱,收整心思离开,两人要交错的那一霎,楚闻舟蓦然出声:“对了。”楚兴安脚步顿住,楚闻舟抬头淡淡道:“股票这块划分到大哥手里,听我总助说,大哥很焦头烂额。那么与其一直让人来打探我的病情,我劝大哥不如好好费点心思,把公司先握在手里为好。毕竟……”目光骤然幽冷,眼含鄙夷道:“等我再拿回手上的时候,好歹给我点难度吧。”连嘲带讽的,奚落说的自成一派。楚兴安被揭穿私下的行径气急败坏,嘴唇蠕动刚欲开口,话卡在嘴边,脑子里又想到什么,缓缓转过脸,瞧着坐在轮椅上的小弟,夜色遮掩下唇角蓦然扬出个讥诮的弧度。他打探病情固然是小动作,但也仅限于此了。拿回去?痴人说梦!这场病他吐出来的产业也不算多,以前脑子好,身体也好,一个人能顶两三个用,现在又要养病,还要周转偌大楚氏集团,他倒是要看看,那些潜伏着在这次事故里没动作的老家伙,再过段时间还能不能稳住。毕竟,楚氏打天下的时候,可不是他们爸一个人周转得过来的。那些养在集团里,当初开疆僻壤,现下资格渐老的董事们,出手可就不会像他们兄弟还有长辈拦着调和,这么温柔了。有南家又如何,南家底子这么浅,能翻出什么花来?!况且这场车祸古怪……已经闹到要命的地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楚闻舟这病能不能好起来,就都是二话了。脑中想到集团的积弊,又晃过不少可疑人脸,楚兴安怒极反笑,最终不声不响走了。楚闻舟静坐着,陷入沉思。最后这段话楚闻舟并不是为了嘲讽老大图痛快说的,他有自己的意图。他想看看老大听他提起医院打探的下意识反应。但楚兴安的反应,和楚闻舟预判的不一样。他最后听到那句是生气,而……提到医院的时候,他又太过自然。楚闻舟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如果是大哥谋划的,不可能那样无知无觉,他可是选在老大脾气上头时说的,那种时候,按理应该他是控制不住神色的……本来迷雾中出现的可能方向,在这次楚闻舟试探后,又消失了。想不出究竟,楚闻舟只有按下困惑。如果说还有多的信息,那就是老大的话也侧面印证了,南烟和他家没关系。思及南烟,楚闻舟仰头长出口浊气,按下方向键,继续找人去。本是对她三分的理亏,和老大对话完,变成了五分。酒店就那么大,楚闻舟行动比走路快,前庭绕了一圈,很快在一处偏静的地方发现了南家父女二人。这是一处回廊,有点苏式建筑的意味,回廊建了有来往两条路,中间用镂空的雕花木墙虚虚隔断视线。楚闻舟在回廊的另一面,借着夜色的遮掩,南烟和南鸿钧都没发现他。慢慢靠近,也听到了声音。“我知道南总的意思,楚家不比南家,楚闻舟也不是好相与的人,我会谨慎过活。”女人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相处久了,虽是一样的薄凉音色,莫名楚闻舟就能听出来,她并不高兴。南烟确实,有些不耐烦。经历了楚丰轩的纠缠,楚闻舟的设计,她的脑子被塞满各种情绪回忆,几乎阴着疼了一天,而现在南鸿钧突然想和她父女情深?这么久了,今天才来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关怀话,不过是看她坐实了楚太太的名头讨好罢了,她既不傻,也不想奉陪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