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走入殿中,面露惭愧之色:“纪真人,我这几日,专门派人搜阅卷宗,又专门问了官府之中,管理诸郡兵籍之主簿。”
“与‘纪平’同名者有五人,按真人所说,与您兄长年岁相仿者,也确也有一人…”
话音未落,纪缘腾的站起,一把将他手攥住,满目紧张:“他在何处?现在怎样?”
“因其勇悍魁梧,勇冠三军,屡功升镇粮督,半年前,殷老太尉领军出征,与越国交战,其一去未回;想来…想来应是…”
张琼见纪缘面色僵住,不敢再说了,躬身道:“请真人节哀!”
“我没事…”纪缘摇头,强压下心头一切情绪。
“那我便先退下了,真人何时归山,还望通传一声。”张琼再次躬身告退。
“多谢张老兄了,大恩不言谢。”
待张琼走后,纪缘才独自一人,在孤寂大殿之中,默然矗立良久。
幼年记忆里,对兄长记忆不多。
只记得,兄长身躯很魁梧,比门框还高许多,按现在估计,应该足有八九尺来高。
只记得他浓眉大眼,手如蒲扇,老喜欢把自己提起来放在手中,让自己直接站在他的手掌上。
那时候,兄长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壮汉子,为人善良,却无人敢惹他。
“我兄长确实魁梧,但嫂嫂曾说,他老实巴交,秉性怯懦,怎么会勇冠三军呢,一定不是他。”
“还升任什么镇粮督的官儿,以他性格,早回来四处炫耀,提拔嫂嫂和我了…定然不是他…”纪缘心下暗自摇头。
明明记忆不多。
也仿佛没有多少感情。却莫名的,心里堵得慌。
次日,纪缘出了金鼎观,辞别云州诸家,纵风而行。
……
半月之后,纪缘终至泾州,望着滚滚江水,乘一叶扁舟,渡过澜江,回返云台山。
相比去时想着救灾如救火,赶得甚急切。
回来之时,纪缘显得悠闲许多。
还曾走街串巷,听歌唱曲,好生领略了一番繁华的域中红尘。
也遇上过很多不平之事,包括饿虎食人,妖邪作祟,乱军虐民。
一开始,纪缘但凡遇上,就忍不住插手管管,后来见得实在太多太多,也只能独善其身了。
尤其云州十余郡国。
经旱灾之后,堪称群魔乱舞,到处都是乱民、乱军,双方不断交战,处处军阵煞气冲霄。
纵然朝廷军中,有不少能人异士效命,但乱军如草,割一茬又生一茬,也是疲于奔命。
陈国,这个域中最中央,最大的国家之一,祸乱之象已显。
不过,这跟纪缘没多大关系。
过了澜江,纵风而起,不多时,山峦耸峙,宫阁林立,气雾缥缈的云台道院,已然再望。
灵鹤真人的气机从紫气阁腾起,渺渺声音传来:“纪道友,来见我。”
纪缘御风落入紫气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