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九衢没有那么多礼,只盯着柳星悦,神情古怪。在他记忆中,这“柳师姐”因为身体缘故,一直瘦得像根竹竿,现在长了些肉倒标志些了。
“你胖了好多。”
柳星悦笑容一僵,垂下的手隐隐抽动。
鹤云栎忙打圆场:“柳师姐面色红润,穿艳色也更好看了。这身衣服真漂亮,一尺八的腰吧。”
柳星悦脸色重新明媚,转了一个圈:“一尺九的腰!新的剪裁手法,是不是瞧着更细?”她凑近鹤云栎,“实际上我还长了六斤呢。”
这“悄悄话”骆九衢也听到了。
他不懂,为什么这女人能开心地和鹤师兄讨论腰的粗细,却不许他说她胖了?
他说的是实话啊,这年头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不信?你摸摸。”柳星悦说着就要拉起鹤云栎的手就往自己腰上放。
鹤云栎忙不迭抽回手:“我信,我信。柳师姐莫逗我了。”
素来成熟稳重的“鹤大掌门”难得露出这般窘迫模样,柳星悦不禁掩唇笑了起来,像一串银铃在抖。
骆九衢惊了。
虽然他对柳星悦没感觉,但不妨碍他酸鹤云栎“姑娘主动让他摸腰”的人气。
“还没谢过师弟上次为我炼的丹药。”
见她恢复正经,鹤云栎松了一口气,略带腼腆地笑了:“小事一桩,柳师姐不必挂怀。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
柳星悦瞧着他的脸愣了愣,骤然发问:“鹤师弟有对象没?喜欢什么样的?入赘我们门派好不好啊?玄女派什么类型都有,我帮你介绍啊!今天还有几位师妹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突如其来的“连珠炮”让鹤云栎应接不暇,怕被她拉去相亲,忙说了两句客套话,狼狈告辞。
骆九衢颇为不忿:怎么不给他介绍?
他也就差了鹤师兄一(亿)点点嘛。
……
一路走过来,和鹤云栎打招呼的女人就没断过,而她们总要单独拉着鹤云栎说上几句才肯心满意足地离开。鹤云栎也耐心地一一招呼,从七岁到八十,就没有他聊不起来的。连襁褓里的娃娃见到他都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内情地人见到了怕是会以为这是他的寿宴。
骆九衢知道丹修受欢迎,却没想到人缘能好到这个地步。
难怪下山前小师叔特地把他叫去,塞给他一瓶造化丹,教他多留心,莫让鹤师兄在外面吃了亏。
当时他还疑惑一个大男人能吃什么亏。不过现在知道了。
骆九衢一边回忆,一边熟练地扯开某只说着说着就想往鹤云栎身上放的手,情绪已经从羡慕转变成心累。等彻底摆脱这群客人,他才得以长舒一口气:“亏师兄还记得她们每个人都是谁。”
鹤云栎整理好被挤乱的衣襟与头发:“师弟高看我了,方才那群人里十个我也就认识三四个。”
“那你怎么和她们聊得起来?”
“她们都叫我师兄、师弟或者贤侄了,我这还分不清?遇到没叫的就估摸着年龄称呼。”
“不怕叫错?”
鹤云栎不以为意:“有什么好怕的?叫错也不会损失什么。”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骆九衢猛地抓住鹤云栎的手:“鹤师兄,
教我怎么和姑娘聊天吧!”
师弟乐意学,鹤云栎也不藏私,他一边摸着骆九衢的手,一边将经验娓娓道来:“其实这也和平时聊天没什么区别,捡她们想聊的说就是了。姑娘穿了新的衣服,就夸衣服;挽了漂亮的发髻,就夸她发髻……人总会不经意地‘炫耀’自己的得意之处,找准位置切入话题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