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年少时和其他兄弟一样都在军中历练,或许正当时,父皇和令尊大人相交莫逆,彼此在战场上也是生死与共,父皇回京后,在一次花会中见到了母亲,自此一见钟情,母亲也心悦父皇,曾一度外祖以为父皇和母亲会结成夫妇。”“父皇能干,被先祖父欣赏封为太子,当时先祖父知道父皇心悦母亲,只是先祖父属意太子妃为结拜兄弟之女,先祖父问父皇,父皇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彼时外祖就在偏殿,听的清清楚楚。”“好男儿志在四方不拘小情小爱,外祖并未强求,后来父皇因为太子妃,收服那位兄弟的遗泽,又因为令尊之故,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当时望东伯的父亲和那位兄弟也是生死之交,再后来父皇登位,又来求娶母亲。”“外祖问父亲,是因为外祖的祭酒之位还是因为母亲,父皇说身为天子,可有私情然更重要的是江山社稷。最终母亲还是成了父皇的妃子,父皇对母亲也颇多宠爱。外祖说,母亲曾言父皇极好。”“只是外祖饱读史书,告知母亲宫中最容不得偏宠,母亲听了,而我也并非母亲的头一个子嗣,再后来母亲去了,我也去了西山寺。”季子墨望着炉火,眼中的光芒跳跃繁复,“这些时日,宫中清净了许多,我不知道当年是什么情形,若是现在,母亲应是无碍,我也不会避往西山寺。”冯云缓缓点头。她懂。实力不济,即便是皇帝也只能忍,哪怕皇嗣被害,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季子墨转眸,又看向冯云:“我说这些是要告诉你,我和父皇不同。”“我心悦你,与你祖父父亲无关,你只是你。”“我不知父皇先娶太子妃时是如何的想着我的母亲,我只知道若是我,哪怕辛苦一些,难一些也不要你委屈。”说着,季子墨又忍不住一笑,“也或许是我知道你受不得委屈,若是要你委屈了,怕是你也不会理我。”冯云看着面前这张昳丽的面孔,只觉得像是狡猾的九尾狐在冲着她舞骚弄姿。真真假假的分不清。“嘁——”冯云走出四皇子宫门。身后御林军卫跟从。张鸣拎着袋子走在后面。左右两边有宫监同行。前面和冯云并排走的还有季子墨。浅蓝色的斗篷披在季子墨身上,已经重新整理过的身上只有浅浅的烟火味道,头上戴着金冠,全然不是先前冯云在“书房”见到的工匠打扮。“我去见五殿下。”冯云。“我去看五弟。”季子墨。冯云:刚才出门的时候你说是送我到门口。季子墨:我若不这么说,你就先走了。冯云微笑。季子墨还以浅浅一笑,脸上还有些落寞之色:“若是统领与五郎有私话要说,我可以先走一步。”冯云嘴角微抽。真有私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也不能认啊!再说,真说私话,跟你说的更多!“殿下慎言,下官与诸位殿下绝无半点儿私情。”冯云咬牙,重点在最后“私情”两个字。季子墨面上神色更凄怜:“那日宫墙之上统领相救,我铭记在心,还想着哪里能还报统领之恩,不想统领全然公心,是我想的多了,还请统领见谅。”言罢,季子墨停下脚步,对冯云一礼。冯云:“……”身后众御林军卫看冯云的目光怪怪的,尤其是后面一起来的耿进校尉,看冯云的眼神更是怒其不争。皇子殿下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要怎么样?咱是护卫皇家,只要必要的时候知道该怎么做就行,没必要上纲上线。冯云瞪过去。后面神色各异的御林军卫立刻肃了面孔,跟往常侍卫在皇帝跟前一样,不管眼前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一张脸,木得变化。冯云默默吐了口气,再向季子墨还礼:“殿下,是下官唐突,还请殿下恕罪。”季子墨连忙双手扶起,惊喜道:“这么说,我们还是朋友了!”冯云:“……”她哪句话有“朋友”两字?季子墨双手托在她的手臂处,隔着盔甲也仍有烫感,就好像先前在那间“书房”中火炉的热度。冯云收回手。季子墨没放手。冯云看他。季子墨连忙松手,就好像刚才只是他反应的慢了点。……重病未愈的皇子殿下反应慢一点儿正常。但冯云知道季子墨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冯云和季子墨没再说话,五皇子的殿院就在前面。“请通禀殿下……”“奴婢给殿下请安。”宫监先对季子墨行礼,又对冯云道,“统领大人,殿下说了,若是大人前来,无需通禀。”“……”近乎熟悉的对话。冯云和季子墨同行,后面是跟随的御林军和宫监。“殿下,统领大人,主子在书房。”宫监领路。这回的书房是在右首。外面的宫监掀开门帘,里面季洛已经到了门口,稚嫩的脸上满是欢喜雀跃:“四哥和云都尉怎么一起来?”“正好,我刚从御膳房里取了糕点来,刚出锅,新鲜的。”冯云弯起嘴角。季子墨也浅浅的笑。……新出锅的糕点和凉一凉再吃的糕点显然不同,冯云吃了些,也给随行的几位御林军卫分了些,冯云也到底没有在季洛这边待太久,毕竟在季子墨那边听故事的时间长了些。临行前,季洛又给了她一个食盒:“这个烦劳都尉给我容姐姐送去。”聪明,知道她来宫里头转一圈的目的就是见一见那位平公主。季洛背着双手脚尖轻轻的颠。冯云瞥了眼季子墨。季子墨对她微笑道:“容姐姐一向不喜我,但五郎既送糕点,我也不好空手。”随季子墨话落,身后的宫监上前,奉上一本经书。“这是我从父皇那里得来的经书,请烦劳都尉拿给容姐姐,就说是我向父皇讨来的,以便容姐姐能早日化去戾气,早日回转。”季子墨温声。冯云扬唇。难怪她没发现,竟是宫监携带。不过,好狠~:()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