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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莫府到京城渡头约莫半个时辰,夫妻俩相偕上轿,轿夫立即匆匆往渡头方向而去。
京城大道宽敞平坦,轿身再稳却免不了上下晃颤,乔沁禾坐进轿子没多久,便感到浑身不舒服。
见妻子轻拧着眉、如坐针毡的模样,莫封骁关心地问:“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听到夫君充满关忧的询问,她不自在地娇嗔了他一眼,才低嚅了声。“痛……”
轿内虽有软垫,却因为晃颤的轿子,时不时碰着被捣弄得火辣疼痛的腿心,令她疼痛难耐、苦恼不已。
闻言,他脸色一绷,急声问:“痛?哪里痛?”
他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温柔关切,原本到嘴的埋怨便又吞下肚。“其实也没那么痛,我可以忍。”
她轻描淡写带过,莫封骁却不允许她打马虎眼。“你想要我让轿子折回府,再差大夫进府替你看诊吗?”
他望着她,语气认真坚定。
知道他没得到答案绝不会善罢罢休,乔沁禾迟疑了片刻才小声道:“还不都是你害的……”
一听弄痛她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莫封骁没了平日的沉稳,急问:“我……我弄痛你哪里了?”
说话的同时,他急着想替妻子检查,却被她拽住手,郑重警告。“你别碰我,那里……等回府,我再自己抹药就行了。”
被妻子一口拒绝,他顿了顿,浓眉郁闷地打了好几个结,细思她的话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她的意思。
“坐我腿上吧。”
他心里满是怜惜,一把抱起妻子,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乔沁禾别扭地动了动身子。“别……这样……好奇怪。”
“坐我腿上这肉垫比坐在软垫上舒服,就算奇怪,咱们在轿子里,没人会瞧见。”
她只好实话实说。“你这习武之人的腿硬邦邦的,怎么会舒服得过软垫?”
明白她说的是实话,却让他有些懊恼,这是他头一回感觉习武竟也会有让自己感到挫折的时候。
似乎察觉了丈夫的懊恼,她将头靠上他强健的手臂,软荑握住他厚实粗糙的大手,正准备开口安抚他,他却想到什么似地突然轻推开她。
“等等,我再替你加几片软垫。”
乔沁禾看着他搜刮来轿上的软垫,连同自己座下的那片,弄成一迭软垫,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温暖。
初识时,她因为他淡然的态度,总以为他是个冷情的男子,嫁给他以后才知,其实她的夫君有一颗柔软火热的心。
莫封骁不解地瞥了妻子一眼,不知她因何而笑。
乖乖坐上丈夫为她堆栈的爱心软垫,她重新靠回他的怀里,才说:“还记得太奶奶病前找我说过话吗?”
忆起那个疼爱自己的长辈,他的语气因为感伤而显得低沉。“怎么忘得了呢?”
一提起待自己极好的老人家,乔沁禾幽幽的语气有着惆怅与怀念。“太奶奶曾说,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起初我不相信,但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渐渐发觉太奶奶说的没错。”
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唇。“爹娘走后,我的确是少笑少言,若非相熟,难怪会误解我是个难亲近的人。”顿了顿,他深深看着她许久,才问:“沁儿,嫁给这样的我,不后悔吧?”
虽然问得多余,他还是想亲口听到她的答案。
她摇了摇螓首,水眸染笑地说:“不后悔。即便早些前也有点埋怨,但嫁给你后,比我想像的还好……还幸福。”
他如释重负地握着她的手,慎重地说:“那就继续幸福下去,往后……我有你、你有我,咱们拥有彼此。”
不知是不是所有依媒妁之言成亲的男女皆是如此,随着相处的时间愈久,愈能感觉那股藏在平实日子中丝丝缕缕的柔情蜜味。
他喜欢身边有她伴着的感觉,像爹娘未逝前恩爱的模样……
“好。”乔沁禾含羞带怯地甜声轻应,忍不住又将脸埋进丈夫胸怀,让他身上的热度温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