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a这个词在这几年不算新鲜,而这种打压别人对人进行掌控的话术,早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存在。
那些明显充斥贬低和恶意的话,很明显是故意说给祁奚,打压祁奚的自信。祁奚那么坚持认为自己画得很差,完全是因为这些话术。
祁奚见傅檐川向他盯来不说话,摸了摸脸问:“怎么了,檐哥?”
“他什么时候开始给你介绍约稿?你画过了多少幅?”
“渣哥吗?”
祁奚不明白傅檐川问这些做什么,还是仔细地回想,数着年份说:“我们是在我刚上大一的时候认识的,过了几个月他知道我想赚钱,就给我介绍了……到现在两年多了,我画了、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张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给你的稿费都是几百?”
“当然不是!”
祁奚反驳,“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一百,到底怎么了?”
傅檐川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从来没有怀疑过?”
“怀疑什么?”
“你的画可以值更高的价格。”
祁奚当然想过,如果哪天他的一幅画能卖好几万,就再也不会缺钱花了。
但傅檐川这么说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痴心妄想,笑起来回:“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那个柏总还骗说他花了10万找我约稿,我才没那么傻会信!我只是因为喜欢画画又刚好可以赚钱,赚得多当然好,但是我赚不了那么多,只要画得我自己高兴就行了!”
“柏总?”
傅檐川听到了耳熟的名字,祁奚解释,“就是上次被我砸了头的那个柏总,他出来后一直找我,说他欣赏我的画,其实就是想再骗我去和他喝酒!”
上次派出所的事之后,他担心柏培勇会再找祁奚的麻烦,找人调查了一下,柏培勇确实是见山美术馆的老板,为人轻浮,但没有过什么犯罪记录。
柏培勇说欣赏祁奚的画应该是真的,10万约稿也应该是真的,真正骗祁奚的人,是那个在中间的渣哥。
祁奚会被骗,最大的原因是太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一开始对他表达过善意的人,在他心里就会一直是“好人”,就如他。
这是祁奚的缺点,可也是比最罕见宝石都还要珍贵的东西,他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猜忌怀疑,不想破坏祁奚对他人的那份纯粹的信任。
“没事,去吃饭。”
傅檐川最终没有直接说出来,和祁奚吃过饭后,回房间叫人去找柏培勇的电话。
柏培勇接到傅檐川的电话差点吓死,主动承认,“是不是祁奚和你说了什么?我真没有骚扰他,是真的想买他的画。不过,我怀疑他可能被什么人骗了,但他不相信我。”
傅檐川举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就是和你说这件事,你知道什么?”
听到傅檐川不是来找他算账的,柏培勇松了口气,把他的怀疑和约稿的过程和傅檐川说了一遍。
“把你知道那人的所有信息都给我。”
傅檐川全然命令的语气,柏培勇很不爽,但怂得理直气壮,连连回答:“没问题,没问题!傅总还有什么要求我都全力配合。之后,你能不能和祁奚说——”
话到这里,傅檐川就把通话挂了,他气得骂了一句脏话。
拿到渣哥的信息,傅檐川全部转交给了他的私人法律顾问,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关于渣哥的实名身份。
渣哥真名黄俞建,今天32岁,10年前毕业于一所排不上名的美院,现在没有工作,以祁奚助理的身份在yi网上面接商稿。
律师以约稿的名义联系了黄俞建,用20万一幅的价格约了一张画,付了4万定金,拿到了黄俞建的约稿合同。
傅檐川看了一遍合同的内容,乙方的名字并不是祁奚,也不是黄俞建,而是一个工作室,祁奚是作为工作室的画手提供约稿。
也就是说这20万会分给祁奚多少,要看祁奚和工作室签的合同。
以祁奚对合同的理解,恐怕这份合同没有一处保障到他的权益,不然不会一幅画只有几百稿费。
祁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骗了两年多,还在高兴画了两个星期的画赚了1000。
傅檐川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才去找祁奚。
今天周六,祁奚不用早起上课,这会儿还在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