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若有证据,他还需在牢内跟那个不肯说话的犯人耗时间吗?!但要放虎归山?他秦子槐这顶大理寺卿的官帽可不是戴着好看的。
“此人极为凶顽,需暂扣大理寺,待审问清楚之后再作定夺。”
展昭牙关一咬。
他只是区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如何能抗这任担审决朝廷百官犯罪及复核重案疑案的正三品大理寺卿。
仅能做的,是尽其所能保白玉堂平安。
“大人,此犯是重案关键人物,还望大人恤囚,尽免施刑逼供。”
秦子冷冷一笑:“嗯?呵呵……展大人,若不拷问如何敲得开犯人嘴巴?”细小的眼中闪过一丝蛇唾般的狠毒,“皇上早有御令,敢犯盗贼罪者必以重法惩之。那唐五自认响马强贼,本官若轻乎处之,岂非担上欺君大罪?不过请放心,本官尚知致囚死损,官吏坐罪之理,定会还开封府一个活生生的囚犯。”
展昭只觉身体猛然僵硬。
须知关心越切,处事越迷。此番恐怕是弄巧反拙。
手下意识地握上剑柄。
眼睛紧紧盯着秦子槐离开的脚步。
明知他此去是要折磨白玉堂,更知道必须阻止,即便以剑威胁朝廷命官。
可偏偏,他此刻身着官服。
皇上颁的死令。
包大人的冤案。
开封府的众人。
这千重包袱压在背上,令他动弹不得。
开封府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只能够静静坐在侧厅,眼见将受折磨的白玉堂,束手无策。
不错……
是束手无策!
“哐!!”
瓷器碎裂之音骤响。
“展大人!!”
主薄的惊呼声随之传来。
回过神,方觉手掌蔓延了温热液体。
是青色的茶,以及绛色的血。
黑暗的大牢,即便外世光华白昼,依旧只有星点油灯的混淡。
白玉堂在打瞌睡。
没办法,谁叫这里暗得什么都看不清,睁眼闭眼没啥差别?
只是这姿势不甚舒服。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马豫兴店里挂着的熝鸡。
手足皆被杯口粗的大铁链捆锁吊在牢房中央,那些衙役八成是把他当成凶猛的野熊了。
想来便觉好笑,其实根本无此必要,他所有功力在镇压左足之毒时而尽数化去,遑论反抗逃脱,现下是连一根指头也无力动弹。
适才那个大理寺的猪形官儿,对他指手画脚一番,似乎并不相信他所招认的响盗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