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矜自然不可能把绵绵供出去,随口捏造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哼着小曲心情极好地去结账。短短一晚上功夫他又进账一千多万,离凑足他爸的周转资金又进了一大步。-姜怀之和岑大山几人赶到营地时,营地气氛紧张,不少衙役甩着鞭子骂骂咧咧满地方搜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祁灿是个心思活络的,当下捅了捅身边男子,低声问他,“这是在干嘛呢?”那男子来的早,见证了事情全过程,瞧着那些衙役火大的模样,压低声小心翼翼说道:“一刻钟前马元那疯子说要上落月山剿匪,各个营地自然清点起人来。”“这不查还好,一查发现少了两个人,”姜怀之在一旁听着,眉心微动。“呦,这别是逃了吧?”祁灿捧场道,“这剿匪可是要命的差事。”“不过是哪两个人啊,胆子这么大敢逃走。”那男子嗐了一声,朝不远处火气最旺的衙役抬了抬下颔,“喏,就是那个王衙役手下两个人,其中一个叫什么李铁。”“这一下子手下人逃两个,还不知道马元怎么收拾他。”男子话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他早看这些当官的不顺眼了,能有一个遭殃他就高兴。姜怀之眯了眯眸子,下意识伸手探进怀中,摩挲着那柄折叠小刀。他昨晚未免留下罪证,特意寻了个野兽会踏足的地方,就想来个毁尸灭迹。要是运气好,这会那两个人连骨头不剩。就在几人窃窃私语时,林子里走出两个黑脸的衙役,其中一个刚出林子就扶着树呕吐起来,另一人则脸色难看地点了四个人随他进山。姜怀之看着那两个衙役从昨夜的林子里走出来,心下一动,取出装水的竹筒走到那名呕吐不止的衙役跟前,奉承道:“官爷喝口水。”那衙役正恶心着,乍然见到凑到跟前的竹筒,不客气地接过连喝好几口,“谢了。”“娘的,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死这么惨的。”衙役将竹筒递还给姜怀之,嘴上骂骂咧咧抱怨。“这林子里面死人了?”姜怀之故作惊讶问道。衙役看了他一眼,努了努嘴,一想到那股画面恶心劲又涌上来,他挥挥手背过身道:“死了两个,都被豺狼啃的不像样了,其中一个脑袋都被啃了大半。”姜怀之虚眯起眸子,看了眼干呕的衙役,朝祁灿等人走回去。没多久,林子里传来一阵喧哗,两具盖着席子的尸身被抬了出来。抬尸身的四个人刚出来就迫不及待撒手,有的跑边上吐去,有的面色惨白蹲地上发呆。很快马元过来了,王衙役忙上前解释失踪的两个人找到了,还在他们两个身上找到一两碎银子,应当是逃跑不成碰见野兽了。马元沉着脸掀开席子一角看了眼,顿时脸色难看地将席子摔上。“算他们运气好,不然就算还留一口气在,本将军都得削了他们脑袋挂城墙上示众。”“将军,那这两个人怎么处置?”王衙役见马元不提处罚自己的事,心中庆幸,忙追问道。“烧了。”抛下这句话,马元登时嫌晦气,策马离开。姜怀之挤在人群中看着被处理干净的两具尸身,垂下眸子没有言语。不多时营地里就敲锣打鼓喧闹起来,十数名衙役手持刀剑开始赶人。“都把各自的武器拿上!一会就要上落月山剿匪!”话落,就有几个汉子扛着一大箱兵器丢在地上,招呼众人领取。姜怀之看了眼那箱子,里面兵器参差不齐,有些竟然还豁口生锈。他讥讽地扬了扬唇角,看了眼周围纷纷涌上前抢夺兵器的众人。谁不知道落月山贼匪凶悍,稍不留神就是要送命的,大家都想抢把趁手的兵器好保命。祁灿这会也摸了一把刀别在腰间,看姜怀之没有动弹,不禁挑眉,“你就这么赤手空拳上山?”姜怀之眉眼讥讽,越过众人看向骑在马上的马元,轻声道:“那箱子里的兵器数量不够,而且大半都是残次品。”“让我们这些人剿匪,不说配好刀好弓,起码也该有护甲。”“他马元是没把我们这些人的命放眼里。”在他们这些显贵眼里,平民百姓就如同田里韭菜苗,割一茬还有一茬。他们的性命如同蝼蚁卑贱。“动作都快些!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负责分发兵器的衙役甩着鞭子再度催促起来。姜怀之看了眼少了许多的人群,跟着上前。“滚开!这把弓是我先拿到手的,你个糟老头子也敢和我抢!”在姜怀之跟前,一个青年一把夺过一个老汉手里弓箭,推搡开他。弓箭可是好东西,离得远,不必上阵搏杀。“这是我替我那儿子拿的,你拿来!”老汉被推的一个趔趄,却扔抓着那把弓不肯放手。姜怀之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一个神情痴呆的青年,看着像是智力异常。竟是连傻子都要征来剿匪。老汉拼死攥着弓不肯松手,被青年迎面揍了好几拳。一旁衙役则是嫌他们闹腾,上前就要把人拉扯开。青年背着弓洋洋得意就要离开,一只手搭上他肩膀,猛地把他背上的弓扯下来。“哪个要死的敢抢我弓!”青年回头就骂,然而一对上姜怀之那双寒湛湛的眸子,顿时偃旗息鼓了,灰溜溜地从箱子里捡了把生锈的刀就走。姜怀之沉默地把弓递给老汉,还给了他一枚护心镜,自己则是捡了把豁口的刀回去。一行人拖拖沓沓地被赶着朝落月山走去,路上一片死寂,不像是去剿匪,倒像挨个送死。姜怀之落在队伍末尾,他环顾周围面如死灰的众人,垂下眸子,悄然捏紧拳头。他方才或许能救那个老汉和他的儿子,但若他为将领,手握兵权,能救的远远不止这二人。:()将门千金通古今,抄家流放我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