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是有原因的。”
“喔?说来听听。”
福婶知道二少爷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却十分精明,不敢隐瞒,“这丫头是陈嫂一个远亲,成亲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夫家已经对她很宽容,没想到她竟然因为嫉妒三房小妾再度有孕,推了对方,幸好她丈夫刚好经过,赶紧差人请了大夫,否则不堪设想,不过这样一来,当然是容不得她留下了。”
苏玉振点了点头,原来是下堂妻啊,还是因争宠而被休离的下堂妻。
妻妾成群固然挺不错,就这点麻烦。
就如嫂子元氏人挺好,但至今膝下无子,总是难掩烦忧,大哥对她也不是很上心,幸好爹娘力挺这媳妇,那些小妾才不敢放肆。
一心想当主母的小妾他也不是没见过,深宅大院,小妾对丈夫来说是解语花,对元配来说那可能是黄鼠狼。
“做出这种事情,夫家自然容她不得,当天便写了休书,连东西都不让收拾就赶她出门,她无处可去,只能回娘家,不过她兄嫂也狠,说她心肠歹毒,有辱门风,也不管外面下着大雨,硬是不愿让她进门,把她挡在门外。”
苏玉振想,这女人要是真如此歹毒,应该容不得“三房”小妾,何况是“再度”有孕,还那么刚好就让丈夫撞见,事情只怕另有蹊跷。
“她娘跟陈嫂是表姊妹,以前也常有往来,这丫头便来投靠陈嫂,还没请示大管家呢,就病了一场,大管家知道她推了小妾,觉得心肠不好,不能留,原本是打算等她病好就把她送走,可谁知道她虽然醒了,却傻掉了,也不认得人,连衣服要扣左襟还是右襟都搞不清楚,还一直问这是哪,自己是谁,中间又昏了一次,醒来后有好半天都不说话,大夫说大概是被休刺激过度,加上病了,才会这样,因此大家对她有时说话、举止少了规矩,也就较宽容些了。”
“所以她对以前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了?”
“是啊,
夏怜儿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已经三个月了。
是的,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万事皆要做,薪水却没多”的小资女,整日在职场载浮载沉,唯一的慰藉就是和高中死党每两年出国一次的放松时间。
由于阮囊非常之羞涩,那些欧洲、美国、日本等等完全无法列入考虑,所以她们今年选了不太贵的江苏,当然,一定要是自由行,行程自己规划,饭店自己找,绝不成为被强迫购物的肥羊。
那天,她们在饭店里正无聊,于是安玺玉拉上窗帘,关掉电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打算来玩碟仙。
她和樊彦香,韩荞惜,安玺玉四人原本都是高中地下社团碟仙社的主力社员,这兴趣一直维持到现在都没变,出国当然也要玩一下。
这次她们请出的碟仙是名女性,在她们问了关于自身的姻缘问题后,碟仙居然指向了“穿越”二字。
她们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理解碟仙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这时候樊彦香竟然问了最忌讳的问题-碟仙怎么死的!结果碟子飞快移动,又停在穿越两字,她们在觉得困惑之余,也认为问不出什么,便决定让碟仙归位。
想不到这时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当她们惊觉是地震时都惊慌不已,因为房间可是在三十六楼啊!
当下她们也管不了碟仙归不归位这种小事,逃命最重要!
然而饭店此时摇晃得更加剧烈,她们还不及想要怎么逃出去,饭店就垮了,她的意识也在尖叫和害怕中远去……半梦半醒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喊她,“怜儿,你这傻孩子,快点醒过来,表姨在叫你,听见没?”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她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说也奇怪,她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自从父母在她国中时意外身故后,她就变得很容易接受事实了。
譬如说,她从掌上明珠成了孤儿,譬如说,舅舅明明有能力,却不愿意照顾姊姊留下的孤女,或者像姑姑那样,扶养她到国中毕业,却明示暗示她不需要升学,应该去赚钱好帮忙一起养表弟表妹,顺便报答姑姑的养育之恩。
又譬如说,明明是四个好朋友在饭店,剧痛后醒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跑到哪个朝代,还成了恶毒下堂妻,好呕。
最呕的是,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她应该学一点古代生存法则才对,像仁医那样,在古代做抗生素,或者像凯罗尔,懂得引水跟建筑,那她就发达啦,说不定还会被请进皇宫供着呢,偏偏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依赖手机,依赖电脑,习惯使用瓦斯炉与微波炉,早上要吃面包跟咖啡……别说养活自己的技能,她连习惯都还做不到。
古代人的袜子为什么一点都不暖?雪下得这样大,但因为是下人,所以只有一件袄子,她好想跟大管家说,好歹给件羽绒衣啊,二手的也行,袄子实在太不保暖了,导致她每次在外面都要蹦蹦跳跳,自体生热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