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舟拍拍易楠的头,从掌心传递过来的体温莫名让易楠感觉心里一松。“好了,别苦恼了,案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酒店工作人员?突然,易楠脑子里闪现了他从酒店乘电梯到15楼出来的画面: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坐上了电梯;推了一辆不起眼的清洁车,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带着一个白色工作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头上戴着深灰色的制度帽子,还有……易楠使劲想了想,脑海中复刻出了当时的画面,略显凌乱的衣物,两边露出脚踝的深灰色制服裤腿似乎泛着湿意,半干未干,加深了制服的颜色,再往上,制服上别着的名牌:王杰!是他!“是那个酒店工作人员,我上到15楼的时候他推着清洁车刚好坐电梯下去,名牌上写着王杰,那人一定肯定有问题。”易楠猛的睁开眼睛对宁晚舟说,眼神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你等着,我先去查查,现在你嫌疑太大,估计警方不会让我们走保释程序,只能暂时呆在这里了,你放心,等24小时一过,马上给你弄出来。”宁晚舟收拾好东西放进文件包,对着易楠说。然后把文件包夹进腋下双手合十,对着易楠左手边的空气喃喃道:“李微微,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相处啊。”“我尽量吧……”易楠又一次皱着眉挣脱开李微微搭在自己左腕的手,“一米!”冲着左侧满脸遗憾的李微微警告道。望着审讯室渐渐合上的门,易楠回忆起5个多小时前进入酒店房间的画面。当时确实是有些累了,因为一贯不喜欢太安静的环境,打开了客厅的电视,随意点开了一部热播剧,准备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感觉有人一直在摸着自己的身体,先是手,再是肩膀,接着是胸口,泛着微微的凉意,但每次一睁开眼眼前都空无一人。易楠本打算像以前一样忽略掉,当作没感觉到就好,但来者更加变本加厉地摸上了自己的脸,实在是忍无可忍,半点睡意也没有了,只好睁开眼对着前方低喝一声:“出来!”。空气沉寂了几秒钟,一个穿着白色t恤,深蓝色牛仔裤的年轻女孩突然从阳台飞一样的闪现,不,确实是飞,赤裸的双脚离地,速度极快的往沙发上易楠怀里飞扑了过来。易楠瞳孔微缩,手掌一撑,腹部用力往沙发右侧滚了一圈,堪堪避开来者的投怀送抱。那年轻女孩一击不中,跌落在原来他坐躺着的沙发一角,不甘心的凭空闪现在易楠的上空,双手张开,嘴角荡漾开灿烂的笑容。他忙从沙发上一跃而下,站直了身子,同时右手探进衣服里,从脖子上把一块不规则的玉石扯了下来,对准又已经快要贴过来的女孩额头,“定!”乳白色的玉石上雕刻满了繁复的纹样,在靠近那女孩的时候顿时散发出莹莹的白光,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那女孩的身躯瞬间被停滞在半空,易楠长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虚汗:好险。搞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麻烦后,他慢条斯理的把玉牌重新系回脖子上,审视了一下被定在半空的身影,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女孩动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激动的开口:“易楠!易楠!终于见到你了!我死也瞑目了!果然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易楠抚了抚额头,只觉得头顶似有乌鸦飞过,“你有一点确实是说对了,你确实死了。好了,说说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了结之后赶紧去投胎吧。”女孩怔了一会儿,之前见到偶像的激动心情瞬间被浇灭了,眼里的光暗淡了下来:“果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啊……”空中的女孩子面容扭曲,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禁忌,遭受了重击,头痛欲裂,从身体各处发散出黑色的烟雾,像是气球超过了所能承受的界限要炸裂开来一样。易楠急忙高声喊道:“放空思绪,冷静!”“我……我叫李微微,是你的粉丝。”李微微不再回忆自己死亡时的场景,头痛渐渐开始缓解,那些黑雾也不再从她身体里冒出,过了一会儿,她缓过来后开口道,“我一醒过来就发现在这里了,本来我偷了房卡只是想偷偷的见你一面,然后就离开的。”据李微微陈述,她今天是专程从洛城赶过来看演唱会的,因和易楠助理叶华的女朋友是大学同学,拿到了两张演唱会的票,下午约在酒店大厅见面的时候眼尖偷瞄到了叶华打开的包里放着一张封面写着“易楠老师房间”的房卡,就像是被人蛊惑了一样,想着反正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人世了,忍不住偷拿了那张房卡,只为偷偷近距离见偶像一面。“快离开人世?所以你专门跑到我面前自杀吗?”,易楠疑惑的说。李微微急忙辩解:“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生了病,活不了多久了……来见你只是想完成自己的遗愿清单。”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遗愿清单?”就在这时,易楠隐约听到背后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循声往客厅深处的浴室望去:刚脱离肉体的灵体一般不会离自己死亡的地方很远,是在浴室?难道她是疾病突然发作猝死了?易楠忍不住想到,同时警惕的开始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靠近后隐约看见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弥漫满了水汽,他拉开浴室门,看见了和身后李微微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只是浑身未着寸缕,仰躺在圆形白色大理石的浴缸里,明显没有了生息,如果忽略浑身那些伤痕,宛如睡着了一般,在氤氲水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和浴室门外分隔在了两个世界中。浴室角落的地上掉落的赫然是写着“易楠老师房间”的备用房卡。真的是一团糟!此刻易楠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他回头望向身后的“李微微”,她还沉浸在刚刚看到“自己”的震惊当中,“我是被人杀死的?!”话音刚落,她的头又开始剧痛,恍惚间眼前闪现出一片血光,在血光中浮现出了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男人的身影,正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她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却只能无力的流下痛苦的眼泪,始终回忆不起那人的面容,只有模糊一片。李微微使劲锤打自己的脑袋试图缓解这种疼痛,但这种痛仿佛是从内心深处直捣入脑袋发出来的一样,而敲打自己脑袋的疼痛却完全感受不到,只能说对这头疼没有半分缓解作用。:()罪夜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