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看资料的时候,偶然得知了这人与自己一样,也是在农村出身然后考到市时,他心里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毕竟他知道,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在这个寸土寸金,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千万富豪的首都脚下,日子究竟有多难过。
可就是这样一个与他一样的农村穷小子,却在一年内,仅仅只靠着一张皮相就轻而易举得到了他几乎奋斗一生也得不到的东西,豪车,户口,还有一环黄金地段的一套两层复式公寓。
这一切犹如毒舌一圈圈盘旋而上,将毒液注射进他的心脏。
他内心里瞧不起这样的人,可却又隐隐察觉到……自己这是在嫉妒他……
但有什么好嫉妒的呢?王冶忽然冷笑一声,昨天晚上的聚餐,杨立全都说了,他梁岁辞现在已经被人家黎大少爷给厌弃了,什么男朋友,不过就是包养嘛……
这跟出去卖的有什么区别,当初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有钱人闲来无事跟你玩一玩所谓的真爱游戏,竟然还当真?
“梁医生似乎气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王冶斜斜看了他一眼,眼底的讽刺几乎化成了实质。
没有男人艹就寂寞空虚地睡不着了吗?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充满恶意地想到。
楚宴将手放在烘干机下烤干,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那满满的恶意,声音有些嘶哑地道,“可能是有一点。”
因为刚才洗过脸的原因,他的发梢还沾了点水珠,鬓发乖顺地贴在他雪白的侧颊上,薄唇轻轻抿着,肤色在头顶的壁灯映照下显出一种冰一样的质地。
王冶看着微微愣了神,心中暗骂了一声,心道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偏偏长得这么秀气。
“呵。”王冶甩了甩手,从洗漱台上抽出一张纸巾将手擦干,经过他身侧出去的时候故意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梁岁辞被他撞了一下,腰侧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尖锐的棱角上,撞的很狠,疼得他不由自主地弯了腰。
“抱歉,是我不小心。”王冶靠在洗漱间门口,不痛不痒轻飘飘地回道,然后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大步走远了。
[宿主大人,他好可恶啊,我们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楚宴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和袖口,不以为意,[啊?为什么我们要教训他?]
[他……他欺负你!]2333从虚空中弹出来,平时一个巴掌大的身体竟然鼓了一圈,而且还膨胀了不少。
楚宴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是吗?我倒没有感觉到,而且这个,似乎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呢。]
之前做炮灰,他就在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个人渣,所以,对于这个世界其他的人渣,嗯……他竟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中午是在医院食堂吃的,周围的同事仍然像往常一样对他不假辞色,不同科室的还好,看到他还会跟他打招呼,同科室的同事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什么令人恶心的病毒,唯恐避之不及。
楚宴端着餐盘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食堂的菜色很一般,他吃了一口就没有再想吃的了。
毕竟这个身体的舌头和味蕾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被黎晰喂刁了,下午茶黎晰都会帮他将准备好差助理送过来,一个月花样不断,色香味俱全。
这样一对比,楚宴其实觉得当炮灰可比当主角要轻松多了。
“梁医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楚宴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拿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将食物咽下去,朝她点头,“你随意。”
陈宛盈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皮肤白皙,眉眼清丽,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又漂亮又好相处,在医院的人缘很好。
她仿佛真的只是过来吃饭,坐下来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可才刚吃了两口,就有人急匆匆过来了,那护士身上的工作服甚至来不及换,“梁医生有人找你,说是你同乡,现在在办公室门口,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