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我们先别想这个,等你好了以后再说,好吗?”黎晰感觉自己喉咙涌上一股说不清的酸涩,连声音都微微的变了调,到最后一句还隐隐有点哀求的意思。
如果说以前自己还会因为他这些话而生气,那么现在却只剩下了满心的苦涩和无奈,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跟自己分手,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无病无痛健健康康,这样就好了。
“你放心,我会积极配合治疗的。”楚宴看着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毕竟我也想好好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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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黎晰解开安全带,转过头问道,“头还晕不晕?”
昨天低烧了一天,但早上量的时候体温又正常了,医生说血压偏低,有些头晕恶心是很正常的现象。
“早就不晕了,就早上那一会儿而已。”楚宴将装着药的塑料袋拿在手里,转身打开了车门。
黎晰也跟着下了车,见他要去打开后备箱拿行李箱,连忙大步走上去,“我来吧。”
楚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把手移开了。
到家后,黎晰又盯着他把中午的药吃了,仔细看了一遍说明书后,发现上面除了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忌口的。
黎晰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菜都放了两三天,早就不新鲜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饿了的话就先吃点儿水果,我出去买点儿菜,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楚宴将水杯放下,然后拿出手机看了会儿,头也不抬地道,“随你做吧。”
黎晰在路上还接到了张承烨的电话,说他怎么没跟他打声招呼就出院了,害他白跑一趟。
“你有没有通知他家里人来,亲属之间配型的成功概率很大的,他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没有,他还没说……”黎晰叹了口气,看着车窗外平坦的马路问道,“其实我有点儿怕,医生说即使找到配型的骨髓,也不一定真的能痊愈,术后还会有复发和排异感染的可能。保守治疗说不定能活得更久一点……”
张承烨将花束和果篮放到副驾驶,“你说的也没错,可这样实在太煎熬了,你知道化疗多痛苦吗?我见过好几个,都是漂亮俊俏的年轻小伙子小姑娘,化疗了大半年头发都掉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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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普外科主任办公室,杨立看着楚宴递上来的辞职信,有些惋惜地开口道,“什么事就要辞职呢?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没关系,可以休假嘛……”
他又看了看对方明显苍白难看的脸色,问道,“是不是生病了?”
楚宴笑了笑,“最近身体的确是有点不太舒服,不过也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笑的时候并不露出牙齿,只轻轻地抿了抿嘴角,笑意都是若有似无的,可态度和说话都很温和,并不让人感到无礼,说起话来很有点让人如沐春风的味道。
杨立心想着背后有黎家这么个大靠山平时也真是一点儿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得不行,别说辞个职批不批了,叫院长给他递茶也是行的。
又再多挽留了几句,最终还是客客气气地给他批了。
自从辞职以后,楚宴的生活就变得更悠闲了,没事的时候在客厅里看看碟子,拿电脑打打游戏,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他其实很满意这样清闲的生活,可黎晰却误以为他每天这样很难过很无聊,经常是上午工作处理完,下午和晚上都要留出来陪他。
这些天来两人的相处模式其实一直都很平常,虽然没有过分的冷淡,但也不可能回到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那种亲近。黎晰也明白不管怎么做,两人之间的伤害已经成了事实,自己即使再后悔再难过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