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三儿千恩万谢的下了楼。出了林泽的办公室,没忍住在心里嘀咕。这位林爷的做派,跟那位甄先生倒是很像。原来钮三儿七八岁的时候就在街面上要饭,这叫花子看人最准,加上钮三儿脑子聪明还心细,连唐婉儿都没看出来的破绽,竟然被这小子察觉了。谢全把他带到楼下,让众人给他匀了两个烧饼,又给他卷上几片猪头肉。现如今谢全心思愈发通达,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中二青年了。还跟大伙儿开玩笑呢,“哎,有什么好吃的赶紧孝敬啊,这可是署长的长随,你们孝敬晚了,以后可就赶不上趟了!”钮三儿又是吃了一个烧饼就不吃了,谢全还觉得他是不好意思,“吃啊,往饱了吃。”钮三儿还是摇头,“全爷,谢谢您了,这就很好了,吃饱了,以后就挨不了饿了。”谢全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说,你跟着林署长,以后还能挨了饿?吃吧,吃吧,挨饿的日子过去了。”没想到那钮三儿一听这话,就好比丢了魂,先是两眼直勾勾看着那些烧饼,然后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把烧饼往嘴里塞。“我爹娘,临死也没吃上一顿饱饭!”众人赶忙来劝,又是递茶水又是捶后背,吃了三个又给他买了三个,这才不敢让他再吃了,怕把他撑死。这两天,日本人在淞沪战场上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尤其是拿下了江湾阵地,把防守军队逼到了第二防线。远在北平的日本人也大肆举行了庆祝活动,连办了好几场酒会。就连林泽也参加了一场。北平城的老百姓正为了即将到来的冬天苦苦挣扎,酒会上却是繁花似锦珍馐满目。这天林泽到街面上查看,却看到点心铺子久违的挂上了牌子。找个地方换了衣裳化上妆,林泽前去接头。马掌柜跟他寒暄几句,随后把他带到后屋。“组长,上边来了任务,要进行锄奸。”林泽觉得挺奇怪,按理说,现在的焦点都在淞沪,怎么想起来在北平锄奸?马掌柜解释道:“有个汉奸,名叫吴四书,此前本是一个闲散文人,靠给报纸写点文章过日子,没想到日本人来了以后,此人接连发表关于两国亲善的文章,被日本人看中,吸纳到维持会里,现在淞沪失利,此人更是大造舆论,偏偏他的文章虽充斥着歪理,却很能蛊惑人心,日本人更是将他的言论大肆散发,听说,南边有人看了他写的什么两国亲善论,甚至连立场都动摇了,觉得日本人不可战胜,两国文化原本同源同种,不如携手共建一个东亚文化圈。”林泽明白了,“所以上面想要除掉他,以儆效尤。”马掌柜点点头,“没错,日本人对此人颇为看中,保护严密,北平一站的情报能力不行,摸不清此人行踪规律,上级要求我们,尽快查明吴四书的住址、行动规律,然后由北平一站行动队负责锄奸任务。”林泽想了想,倒是不好找机会接近这个人,一来是他跟文化界向来没有什么交集,贸然跟吴四书结交,只会让人觉得反常。二来,到时候吴四书死了,跟他有过接触的人肯定要被审查,难免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看来只能通过暗中跟踪的方式搞清楚此人的行动规律了。好在自己还有四张追踪卡没用呢,此事倒也不算难办。马掌柜还忠心耿耿的叮嘱呢,“组长,任务不任务的,不重要,您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林泽点点头,“我心里有数,你跟报务员联络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隐蔽。”出了点心铺子,林泽索性回家。路上还思索着,只要见到这个吴四书,丢过去一张追踪卡,事情就好办了。关键就在于怎么见到此人,按照马掌柜提供的信息,这人被严密保护,在住在哪都不为人知,自己总不能贸然去打听吧?到了家,两姐妹正在院儿里踢毽子玩儿。到底正是十八九岁年纪,天性爱玩的时候。两姐妹都是天足,但又生的小巧,不过一搾来长,姐姐穿着一双亮蓝布面绣花云头鞋,鞋头翘起,缝了丝线织就的斜纹纬锦。妹妹穿一双红面绣花便鞋,上下飞舞,可爱又俏皮。一见林泽回来了,都不好意思再玩,收了毽子。林泽笑道:“没想到你俩还有这么俊的身手。”这时候踢毽子可不是把毽子简单踢起来再接住,而是有许多花样动作。若雪听林泽夸她们,得意道:“我跟姐姐打小儿学大鼓,可不是光唱就行,连带着也练些身段。”兮月则是对妹妹道:“若雪,不准这样说话。”说着走上前接过林泽的外衣,到屋里服侍他换家常衣裳。跟两人嬉闹了一会儿,兮月就张罗着去做饭。林泽问道:“晚上弄点什么?”兮月笑道:“您有口福,下午胡同里来了个老汉,说是白洋淀的,挑着担儿卖螃蟹,我看还挺肥,就买了七八个。”林泽点点头,再不吃天就冷了,也就吃不着了。晚上兮月炒了几样小菜,把螃蟹蒸了,给林泽温上加了姜丝儿冰糖的黄酒。白洋淀有专门卖螃蟹为生的,他们抓来螃蟹,挑那又大又肥的,然后养在池子里,抓来那小鱼小虾螺丝之类的,打碎了喂给螃蟹,养上几天,这螃蟹就被催肥了,再挑到城里去卖。林泽一吃,果然鲜美异常。吃过了饭,林泽随便找了本儿闲书看了个把钟头,觉得有点睡意,就让两姐妹打水来洗漱。伺候林泽洗完了脚,姐妹俩又磨磨蹭蹭不肯走。林泽一笑,问若雪道:“小若雪,晚上吃饱了吗?”若雪眨巴着眼睛点点头。又问兮月,“兮月吃饱了吗?”兮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问道:“爷有什么吩咐?”随后林泽就开始了教学活动。在一边的若雪看着努力学习的姐姐,不由得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原来还能这样啊!:()谍战:我当恶霸能爆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