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为之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戴上笑容说,“曦时这次期末又拿了全a,还在她们的校际滑雪赛里拿了冠军,电视台要采访她,她拒绝了。”
王朝歌的身体朝后仰去,微微眯着眼眼神变得很远,“曦时今年也二十岁了吧?”
竟为之说,“是,上个月十四满的。问她生日礼物,她说没什么想要的。”
竟为之起身告辞,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朝歌叫住了他,“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儿,即使她说不要,你这个做父亲的,该给还是得给。”
竟为之笑了一下,背影纹丝不动,背对着王朝歌没有回头,“老师的话,学生记住了。”
伊以把煮好的第一锅饺子分盘装好,端上桌的时候竟为之从楼上下来,看见竟为之要走她问,“您不留下来一起吃么?”
竟为之看着她,看得伊以有些不自在。“不了。”竟为之说。他往门口走,开了门正要出去的时候回头,看见伊以本来要回厨房的,突然朝这边看过来,朝他挥挥手一脸乖巧地说再见,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很难拒绝,竟为之没有回应她,转身拉上了门。
“你刚才在和谁说再见?”伊以走进厨房,盛危言问。
“东边的竟先生。”
“原来是他呀。”盛危言低低地说,“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伊以摇摇头,“但我想总是长辈嘛,礼貌一点比较好。毕竟长辈们做了很多。”
“是呀,”盛危言语气轻缓,“长辈们——做了很多。”
“危言。”伊以突然叫她,“你还没加馅。”
盛危言低头,看见正要合上的饺子皮里空空如也,她一边笑着拿勺子加馅,一边说,“是呀。我忘了。”
stan和林瑾昱抵达目的地的第三天,才见到拉格洛夫银行的董事长拉格洛夫先生。
拉格洛夫银行只是镇子上一栋普通的两层建筑,从外观上看和别的居民楼没有什么两样,走进去后会发现里面的陈设上都有小小的火绒草图案,高山火绒草是瑞士的国花。秘书把两位客人引进,让他们在二楼一间向阳的会客室等待,说拉格洛夫先生马上就来。
秘书出去后,stan对林瑾昱说,“这个老头儿很爱让人等。”
五分钟后拉格洛夫出现了,他大步走进来,张开了双臂和两位客人高声问好,热情得像个美国人,做派十分油滑。他是个高个子白人,穿着一套格子西装,白发苍劲,整个人瘦得厉害,脸上的皮肤在骨头下突出,但是说话声音精神饱满。他拍着stan的肩,把这个英俊的金发法国年轻人按在座位上,夸张地皱着眉用法语说,“抱歉,我在美国佬那里耽搁了几天,这几天在镇子上玩得还开心么?”
stan洞悉这个老滑头的把戏,也不揭穿,只说,“我们来办点事。”
拉格洛夫已经移到了林瑾昱面前,本来他想像对待stan一样把双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表达一种亲密,但是看那中国人一脸保持距离的样子,只得收回手了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边端起茶盏像个中国古人似的慢品一边问,“这位就是l?”
stan朝林瑾昱使了个眼色,林瑾昱从皮夹里拿出了那张黑卡,其实这张黑卡的价值远不在它里面的数额,它更对应着长汀大门的感应系统,黑卡的左上角有一个金色的“昱”字,代表着他的身份。这张黑卡是林瑾昱初归煦城是王朝歌丢给他的,当时王朝歌丢给他和弟弟一人一张,语气漫不经心,只说,“开门的,没事别用。”当时林瑾昱就觉得奇怪,既然是张门卡干嘛还不让人用,直到现在他才隐约意识到王朝歌说的开门其实并不是说长汀那两扇厚重的金属大门,而是指这世界暗处的道道无形之门。
拉格洛夫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从林瑾昱手上接过了那张黑卡,看了看又双手捧着送了回来,说,“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