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儿刚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场戏,正在机器前看自己的镜头,确认可以用后就在一旁卸妆,远远听到一阵骚动,尔后不久就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
“姐姐!”洛峰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天真讨好的帅脸也学她的样子怼到镜子前,“姐姐是在自恋吗?”
“。。。。。。我在卸妆。”洛羽儿无声失笑,耐心地解释,把卸妆棉放下,看着镜子左下角里映着的另一张俊脸,便朝镜子里的席陌宸莞儿一笑,“你们来的还挺早,我以为你们要晚上才到呢。”
“阿峰着急来。”剑眉上挑,席陌宸笑道,笑得仿佛下午取消会议都要早点出发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咦?这不是席总吗?”就在这时,正在旁边打电话的导演注意到了席陌宸,便前来打招呼,“席总是刚到吗?我刚才就听人说您来探班,还以为是他们看错了!”
因对方毕竟是洛羽儿现在在拍的剧组导演,席陌宸便敛了几分漠然,对他略略颔首,“家属探班,低调些比较好。”
家属探班。。。。。。
导演意外了一会儿,想到刚才看到席陌宸时,他似乎正是在专心地注视着洛羽儿,紧接着联想到网上那些言论和通稿,顿时领会过来,笑着跟席陌宸和洛羽儿说了几句,便让洛羽儿早些休息。
天色渐暗,三人吃过晚饭后就回了片场附近的宾馆,因地属郊外,宾馆四周都十分安静,尤其是入夜之后,在室内时只听得见窗户缝隙溜风时的风声。
洛羽儿和洛峰的客房是正对门,按照原本的安排,席陌宸本应该跟洛峰住同一间,奈何这男人自打借口进了她的房间后,就一直像一尊佛似地,赖着不走了。
她洗完澡出来,见席陌宸坐在床边看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敲着文字,也不知道正在编辑什么,连她从洗手间出来都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你如果有事要忙,大可不必特地跑来这里。”她缓缓走到窗边,坐在矮藤椅上吹头发。
席陌宸这才抬起头,发现她此时头发还滴着水珠,亮黄色的射灯下,水珠晶莹低落,沿着白皙的脖颈缓缓滑入精致的锁骨上,他情难自已地心里一紧,起身走到她身后,接过吹风筒很是自觉地帮她吹起头发。
吹头发这件事是早在之前他搬到春意园不久就被他“抢”来的工作,洛羽儿这会儿也早已经习惯了,便闭上双眼,伏在藤椅的扶手上闭目养神。
良久过后,吹风筒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才睁开眼,看了眼时间,说:“很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对面去睡觉了?”
“不是说好了,我在这里守着你?”刚把吹风筒放好的席陌宸回过神,俊逸的脸庞上写满无辜,“洛小姐这是吹完头发后,要过河拆桥了?”
“席陌宸,你别演。”洛羽儿哭笑不得地嘴角抽抽,她算是发现了,这堂堂集团总裁总是在她面前耍无赖,还装作受害者的姿态,他这一套简直跟那个莫云如出一辙!
她正暗暗腹诽着,忽而恍悟,他该不会真的是从莫云那儿学来的吧?
就在她恍神之际,席陌宸已经回到窗边,微敞的窗从外面吹进阵阵凉风,他拉起洛羽儿,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很晚了,我们睡觉。”
说着,就半搂半推地把她按到床边,并顺势自己躺下,说:“放心,我不动你,只要你能克制住你自己。”
“。。。。。。”闻言,洛羽儿无言地冲天花板翻了一记白眼,正要再赶人离开时,对方却已经掀开被子,直接装睡了。
这一米八的大双人床被他这么躺下去,瞬间显得窄小了不少,她盯着床上的身影良久,想必不管她怎么说,席陌宸今晚就是故意要赖在这里的。
她自诩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也相信席陌宸不是那种胡来的流氓,沉思片刻后,到底还是躺了上去。
原本她还有点难以入睡,但到底是近期拍戏太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进入熟睡状态,席陌宸这才把床头的灯调成最暗的昏黄,旋即动作轻柔地把人搂到自己的怀里,一双精明幽冷的眸子朝侧后方的门满含深意地瞥去一眼,便拥着怀里人睡下。
后半夜里,如墨般漆黑的房间里从门缝外透出一道长条的光线,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从门外悄无声息地走近,房门被轻轻地关上,那人影从黑暗中走到渲染了昏黄灯光的床边。
景易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对男女,心里即便对这一幕恨得牙疼,甚至想要趁他们睡着把洛羽儿给掐死,但她忍住了,嘴角勾起瘆人的上扬弧度,一双眼眸无神地直勾勾盯着洛羽儿。
一向睡眠轻浅的洛羽儿这一晚本是睡得最好的一次,但睡梦中的她隐隐约约地感觉旁边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盯得她哪怕还没意识清明,都感觉心里有些发毛,便开始睡得不太安稳地翻身。
而搂着她的席陌宸这时早已察觉到有人登堂入室,且正站在他身后,他警觉地微微睁开眼,恰好这时候洛羽儿从自己怀里翻过身,且还抬手揉眼睛。
洛羽儿睡眼惺忪地揉眼,微眯的眼恰好对上昏黄的床头灯。
突然,眼前一个披头撒发的脑袋凑近她眼前。
“啊啊啊!”
她吓得浑身发寒,尖叫出声。
席陌宸刚才本就因为担心洛羽儿朦胧中睁眼时会被后面站着的景易给吓到,所以想要用手挡住她的视线方向,却没料到身后站着的景易会探过头来,他这下确定了,这景易就是故意要吓洛羽儿。
他忙把洛羽儿搂紧坐起来,一双幽冷黑眸怒视还若无其事的景易,怒喝道:“景易!你想干什么!”
“景、景易?”正处于惊吓之中的洛羽儿听到他的话,从他怀里探出半个脑袋来,此时房内的灯已经全被打开,她这才看清楚刚才那个吓到她的竟然是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