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说道:&ldo;你有什么疑惑尽可说,对与不对,我们会判断。&rdo;
&ldo;这里原本是博物架,摆了一些书。&rdo;马成问的手指着地上的一块地方,&ldo;但我和赵兄都不是爱读书的人,我们摆上去的只有太学要用的书,需要的时候拿下来就是。这些灰太多了。&rdo;
&ldo;你烧过书,所以知道一本书的灰烬大概有多少。&rdo;白毓说道。
马成问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在读书人最是清贵的汴京,烧书是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他们私底下敢烧书来取乐,但若是说出去了,是要被指着脊梁骨骂的。便是死了,坟茔前都会有人来骂。
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白毓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果然,开封府的人都不容小觑。
白毓却没有在意马成问如何,她蹲下来查看,而后看见地上有一处有些奇怪,手上垫着帕子,伸出手想看看是什么,却撞上了另一只手。她微微抬头就看见了展昭,对着他笑了笑,&ldo;展大人,你看这是什么?&rdo;
她的态度自然,展昭却是有些不自在。不过他掩饰得好,无人发现。他仔细去看地上的那一块,&ldo;好像是油?&rdo;
白毓用帕子搓了搓那块痕迹,而后放到了鼻间嗅了嗅,&ldo;好像是菜籽油。&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知道。&rdo;一心想要表现的马成问说道,&ldo;太学的厨房隔半个月就会买菜籽油,因为我们觉着荤油做菜难吃。&rdo;
太学的学子有部分出身不错,嘴巴也挑剔,不喜欢荤油做的菜。虽然太学供给学子免费的餐食,但也有小灶,学子可以花钱点菜。正是因此,厨房才愿意买菜籽油回来做菜。马成问他们四个人就是花钱点菜的人,是以他才会知道太学之中有菜籽油。
展昭起身绕着只剩一点骨架的博物架看了一圈,又在学舍之中转了好几圈,&ldo;学舍之中,但凡是容易起火的地方,似乎都倒了菜籽油。不多,却也足以令火势快速蔓延了,那个人倒是聪明。&rdo;
正是因为每一处的菜籽油都不算多,再加上昨日他们都将注意放在了尸身上,这才没有注意到。
白毓起身,点头说道:&ldo;怕火势不够旺盛,搬了书来博物馆,还倒了菜籽油,的确是聪明。只不过,没有用对地方。&rdo;
&ldo;如此,点火的人可能就不是林清了。&rdo;提到林清,白毓的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ldo;他的手筋脚筋都被划断了,哪怕这半年多来好一些了,但最多就是能够做一些小动作。他无法去厨房拿到菜籽油,也无法搬来许多书。&rdo;
林清能自我了结,但是菜籽油和搬书绝不是他能做得到的。
展昭转身看向白毓,&ldo;可有找到你说的装置?&rdo;
白毓摇摇头,&ldo;看来真凶另有他人。&rdo;
&ldo;到底是谁呢?&rdo;展昭和白毓回到了包拯的面前,将他们的发现告知了他。至于马成问,他被带走和赵学海他们关一起了。
开封府的人对他们也是厌恶至极,再加上开封府向来不怕得罪任何权贵,所以他们将这四个人关押在了柴房。他们还把他们给捆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们动弹。
难受?那就对了。好待遇不是给畜生的。
包拯等人就装作不知道此事,任由赵学海他们被捆着。他们的心神都放在了点火的真凶身上,哪里有心情去关心他们呢。
公孙策说道:&ldo;仵作写的尸格送来了,林清确实死后被焚烧的。&rdo;
白毓问道:&ldo;他的死因是什么?&rdo;
公孙策的眼神带着不忍,&ldo;他的心口处扎了一根钢针。&rdo;
白毓浑身一个激灵,不由得问道:&ldo;很痛吧?&rdo;
&ldo;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才是。&rdo;在她身边的展昭说道。
白毓叹息了一声。
&ldo;钢针,菜籽油,书。&rdo;包拯的眉头紧锁,&ldo;展护卫,去查一查,看是否有人买了钢针,太学之中可有人的书遗失了,又是谁能够拿走厨房的菜籽油。三者若是有重合,那个人应当就是杀人纵火的真凶了。&rdo;
&ldo;是。&rdo;展昭领命,转身而去。
&ldo;包大人,我要不要再去看看那些太学学子?&rdo;白毓问道。她今日才看了四个人呢,还能继续看,
&ldo;不用了。&rdo;包拯却是一口就回绝了,&ldo;白女官今日不宜再看下去了。本府和公孙先生去询问一番,若是有人有异样,会留着那人的。&rdo;他的意思就是把人押着,明日再给她看。
白毓想说她可以的,但是对上包拯不容辩驳的眼神,只能蔫蔫地点头了。她在展昭面前敢讨价还价,但是在包拯的面前却是不敢造次的。也不是说他对她不好,而是那种不敢跟长辈顶嘴的感觉让她偃旗息鼓了。
公孙策见状,心下觉得好笑。
原本以为要查这三件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谁知道包拯和公孙策还未曾将剩下的太学学子问完话,展昭就已经回来了。而他口中吐出来的那个人名,也让在场的人惊讶不已。
&ldo;曾圭?&rdo;白毓瞪圆了双眼。
&ldo;是。&rdo;展昭点头,&ldo;那钢针在铁匠铺子里放了许久,缝针太粗用不上,其他的用处也找不到,一直没有人买。那铁匠原本都要融了做别的了,在三日前却是有人去买了。是以那个铁匠记得很清楚,说是一个长相清秀的郎君,身上的衣裳是太学斋仆才会穿的样式。&rdo;
在太学之中,长相清秀的斋仆只有曾圭一人。而且他是斋仆,只要用外出采买的名义,想要离开太学并不是难事。
展昭又说道:&ldo;我回来太学后翻找了记录,曾圭的确在三日前离开过太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