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桓的大掌复又落在她头上,“这村里都是乡里乡亲的,娘子以后还要多多担待才是啊。”担待个球啊。刚才那个王大婶分明一脸的敌意,一副她抢了她女婿的模样,杀气腾腾的。要是再来几个这样的她还活不活了。天底下这么多生物,女人果然是最不好惹的。无论走到哪里,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且是腥风血雨的江湖。“娘子莫要担心,乡亲们都是很友好的。”友好个毛啊。她一点都没看出来好不好?钱宝儿在心里狠狠腹诽吐槽,宋景桓的爪子又在她头上肆虐,俨然把她的脑袋当成他自己的宠物了。“别摸了!再摸都成秃头了!”她气恼地一巴掌拍开那个碍事的爪子。蓦地,无数利刃一般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钱宝儿打了个冷颤,这才注意到,她和宋景桓所走的村道上不知何时多出来许许多多的人。尤其是,女人。她终于找知道那股不明来源的寒意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了。这村道上的大闺女小媳妇,一个个目露凶光,都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这都是什么鬼啊?钱宝儿下意识往宋景桓身边缩了缩,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你,在这儿村子里都干了啥?不会这老老少少的都是你的……”地下情人吧?宋景桓闻言哭笑不得。“娘子在胡说些什么呢。”他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凤眸盛满了笑意,“你把为夫想成什么人了。”“痛!”钱宝儿捂着额头猛地退了三步,凶神恶煞地瞪他,“姓宋的你再敢弹我额头试试看,我咬死你!”话音落,四周的寒意更甚,还有汹涌的杀气澎湃而来。钱宝儿回头一看,村道上的大闺女小媳妇们个个目露凶光,活像旷野里饿了好几天的狼见了肉似的,随时都要扑上来。她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往宋景桓身边挪了挪。果然他这里是比较安全的。宋景桓顺势揽住了她的腰,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被他一收,钱宝儿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了。钱宝儿狠狠瞪了宋景桓一眼:色狼!她原以为钱老头就是把她卖给了一个穷得就差当裤子的穷书生,鬼知道居然这还是个妇女之友!还是一个吃女人豆腐的妇女之友!会勾搭女人了不起啊!宋景桓在她要杀人的目光之中,面不改色地向周围的乡亲们都打了个招呼。“诸位,这是我家娘子,往后就有劳大家多多照顾了。”“原来是宋秀才的娘子,好说,好说。”有个上了年纪的大婶笑着答了一句,但钱宝儿深深觉得周围的杀气一点都没有减退。她当机立断拽着宋景桓的袖子,“走!”某人却是十分乐意,冲大家淡淡颔首,便随她拽着走了。当然,拐弯的时候他很淡定地纠正了一下,“娘子,咱们要左拐。”钱宝儿闻言横了他一眼,脚步一顿,把自己的爪子抽了回来,“你带路!”“是,荣幸之至。”某人笑得乐天开朗。钱宝儿气愤地扭过头去,只留给他一个精致的后脑勺。“哼!”……破破烂烂的小院子,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大门上面,挂着歪歪扭扭的匾额。德意私塾。钱宝儿费劲地歪着头看了半晌才认出那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四个字。落款处的那个名字,她看了半晌愣是没能认出来。最后就放弃了。宋景桓抬腿便往里走,钱宝儿反应慢了半拍,急忙拽住了他的手臂,“书呆子,这是私塾吧?”宋景桓眨眨眼,给了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用眼睛看也能看得出来这是私塾吧。“你不会穷到要拐卖孩子吧,我跟你嗦,这是不行的。”钱宝儿一脸正经义正词严。宋景桓闻言“噗嗤”笑了出来。他还没说话,一群半大的孩子从里头跑出来,大声喊着,“先生,早上好!”钱宝儿一下子就蔫儿了。就说嘛。书呆子也不像那种能拐卖孩子的人。他看上去比较像会被人卖了的那种。果然是个私塾的先生呢。她长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书呆子,你慢慢上课,我就先走一步了。”一转身,脚刚迈出去就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都往前摔去。却是摔在了软软的人肉垫子上。蹿入鼻腔里的,是书呆子宋景桓的气息。她抬首一望,便对上了他那双含笑的凤眸,“娘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回家。”“不是说好要在村子里走走逛逛的么?”宋景桓仍是笑着,大掌扣住了他纤细的腰肢,钱宝儿想走都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