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桓看似吓得往后退一步,脚步虚晃一下便轻易躲了过去,钱宝儿一拳扑了空,不死心地又一个巴掌打过来,宋景桓又往旁边一躲,可怜巴巴地哀嚎道:“娘子这是做什么……小生哪里做错了?”“你还装傻,今天我非要把你的脸打成盘子!”钱宝儿赤手空拳地冲着他招呼,宋景桓手里头拎着东西,手也不曾动一下,只有脚步忽而左忽而右,看上去像仓皇逃命,却让钱宝儿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书呆子你给我站住别动!今天不把你打成大饼脸我就不叫钱宝儿!”“娘子不叫钱宝儿想叫什么?”某个靠着轻功身法忽左忽右的汉子一脸诚恳地问道。昨个儿晚上才把他赶去睡书房,今个儿一大早就跟他来全武行,和钱罐子在一起的日子当真热闹。一点都不无聊。钱宝儿半晌徒劳无功,气得怒吼,“我姓什么叫什么要你管啊!”“那娘子跟我姓如何?”看上去像逃命的某人没忘了下套,但同时也放慢了动作。钱宝儿抓住机会,一巴掌“啪唧”拍在他背上,宋景桓随即配合地“惨叫”一声,委屈地回头看她。钱宝儿一对上这双眼睛就觉得莫名没了力气,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讪讪收了手。但也没忘了给自己找个好理由,“算了,好女不与书呆子斗!我也不与你计较了,前面那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使用家庭暴力呢。”说着还煞有介事地瞥了眼凉亭里的人。他们两个打打闹闹,离亭子已经很近了,这个距离足以看清,亭子里的都是些朴实的庄稼人猎户,手里拎着拖着的估摸着都是自己家可以换钱的东西,玉米啊,面啊,各种各样的都有,但凡能换钱的都在这儿了。看到这里,钱宝儿不禁回头看了眼宋景桓手里头拎着的狼皮和野兔子,和凉亭里的人一比,书呆子的颜值真的高了不知一星半点儿。明明都是起早赶集,都是手拎东西风尘仆仆,书呆子也没穿什么绫罗绸缎,可他就是套着布衣布鞋站在人堆里,也是鹤立鸡群。一个小山村里的教书先生,还真是奇怪。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自己甩走了,怒视宋景桓一眼,“你也好意思说让我跟你姓,你的姓是国姓啊,你要是国姓我就跟你姓啊。”宋景桓这回也不辩驳了,心情愉悦的微笑道,“那可就一言为定了。”这就一言为定了。我可没答应。钱宝儿只当宋景桓是喜欢自说自话,便也没放在心上,径自跑进了凉亭里,赶集的多是一些年纪较大的妇女,也有几个男人是负责扛东西的,像钱宝儿和宋景桓这样一对年轻夫妻两个人一起出动的,仅此一对。一个瞧着有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大娘打量了钱宝儿一眼,笑道:“我看你们小两口刚才打打闹闹的这么开心,是新婚的吧。”钱宝儿嫌弃地在心里哼了一声:谁跟他新婚!但面上努力保持微笑,宋景桓便淡淡笑道:“是的,我与我家娘子刚成婚,这不,今日还是头一次一起赶集去呢。”那个大娘笑了笑,连声夸说:“年轻真好,年轻人要惜福啊。”宋景桓煞有介事地说道:“会的,我们家娘子这么好的女子可不多见,我们打小定的亲,一定能一辈子长长久久的。”吃瓜群众们钱宝儿往天上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暗腹诽:“书呆子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的合适么?”听他这么一说,大娘便流露出羡慕和怀念的神情,感慨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常与我家那口子一起去赶集的。”“那怎么没见大叔一起来?”钱宝儿不明所以道。钱宝儿话音刚一落,大娘眼眶都红了。饶是钱宝儿再迟钝慢半拍反应过来了,忙道歉:“对不起啊大娘,我不知道大叔他……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那个大娘愣了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你这小姑娘说什么呢,我家那口子正好好的在家呢,他只不过是前两天下地的时候把腰给扭了,你不要瞎说话哦。”宝儿囧:“……”你能不能当我什么都没说。宋景桓在边上笑得欢愉,像是早就知道有这个结果。钱宝儿扭头就给了他一记白眼。早知道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死书呆子马后炮!宋景桓一脸无辜,像是在说:娘子你也没问我呀。钱宝儿:“……”我此时就想一巴掌糊死你你信不信?宋景桓状似委屈的扭过头去,边上的大叔大婶大娘们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这年头的大姑娘小媳妇怎么都这么凶悍的,像我们以前那个时候,那个小媳妇不是轻声细语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