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父亲,滢雪神色一肃,随着胡邑出了鹤院,往外院而去。
她才离开不久,洛管事便领着好些人抬着几个大箱子,一行人匆匆的入了鹤院。
未去前院的萝茵看到来人,忙把房门打开,嘱咐道:“小心些,别弄坏屋中的物件。”
洛管事也嘱咐:“动作也利落一些,不然大娘子就该回来了。”
一行人抬着箱子入了屋中,放下后,动作利落的把床褥换下成红色的被褥,撒上桂圆红枣,花生莲子。
便是床帐也换成了红帐。在屋中张贴剪纸,桌面上也铺上了红布,放上了一双龙凤红烛和四份干果。
不过一刻,原本还算素净的屋子,焕然一新,一派喜气。
滢雪去了前院,听探子说,嵇堰已然寻到诬陷亲家家主贪墨的证人。
证人与证词,郎主如今正亲自送往大理寺。
滢雪听了这些话,仿佛看到了曙光,心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贪墨已查到是诬陷,杀人案便存在了矛盾,定是要翻案的。
刑部来审,甚是凶险。
若是大理寺来审,又当如何?
滢雪决定等嵇堰回来后,再仔细询问。
等旁人离开,滢雪与父亲商议了年节离开的第二个对策。
父亲几乎沉默,滢雪简单说了自己所想后,才离开。
等再回鹤院,已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了。推开房门,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红。
怔愣了两息,才看清屋中的摆设与自己离开前,已然是天差地别。
那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走错了院子,走错了屋子。
她退出了屋子,左右瞧了眼。
并没有错。
再仔细一端详屋中的摆设,是新婚洞房的模样。
转念一想嵇堰回来了,他们自然是要洞房,眼下所见,定是嵇堰安排的。
他们成婚也快一年了,还弄如此郑重的仪式,是滢雪想都没想过的。
心头酸酸涩涩的,却又萌生了丝丝甜。
萝茵从外走来,道:“姑娘,热汤已经备好了,可要梳妆沐浴?”
滢雪转身看向萝茵,见她没有半分惊讶,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萝茵笑吟吟的应:“方才出去唤赵卫时,洛管事便单独唤了奴婢。道是郎主吩咐布置新房,要补偿姑娘一个新婚。”
说到这,萝茵笑意更甚:“郎主人还没回来,这消息倒是先传回来,可见有多心急想要补偿姑娘。”
滢雪脸颊微红,轻斥道:“没大没小。”
萝茵抿唇一笑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渐淡,试探性的道:“姑娘的喜服,奴婢们也找出来了,那会郎主没瞧见,姑娘可还要再穿一回?”
滢雪听得出,萝茵是怕她因成婚的时候,嵇堰没踏进新房而心有疙瘩。
当初和现在的心境全然是不一样的,自然不可一概而论,所以她并不在意。
她浅浅一笑,说:“穿吧。”
那嫁衣,是阿娘留给她的。
她想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