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追捧她手艺的食客陆续进门,江盈知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真切,开始哼着歌在灶台忙活。
看大家?吃着东西?,露出陶醉的神情,尤其是小孩子,最不会控制表情了,一吃到?点好吃的就?手舞足蹈,眉毛高高飞起,欢欣雀跃。
这才是江盈知追求的鲜和美味。
她收回视线继续放汤,直到?旁边有一个?熟客过来,是个?很热心的中?年大姨。
大姨四处看了眼?,跟做贼一样的,小声同江盈知说:“小满,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她的语气特别激动。
江盈知盛出菜,用湿布巾擦了擦脸,好奇,“花姨,什么大事?你看见你家?那只三花猫跟其他猫打架了?”
花姨伸手拍了她一下,“我家?那只三花可乖着呢,哎呀不是这个?,别打岔。”
“我发现,”她走近一点说,“有人也在卖鱼丸和椒盐虾。”
鱼丸当然是没什么,海浦不少人都会做,但椒盐虾确实是江盈知这里独一份卖的。
江盈知停下手里的活,花姨说:“这是你的方子,怎么被别人学走了,小满啊,你长点心吧。”
“花姨,东西?好吃吗?”江盈知突然问。
花姨被问了这么一句,有些楞,然后说:“以?前?我要尝着这么新奇的,那肯定觉得?没得?挑,只是这会儿?舌头被你的手艺养刁了,这才觉得?那鱼丸太散了,虾不好吃。”
“你咋还关心这个?,她家?那是抢你的东西?。”
江盈知安抚花姨,说实话她真的一点都不气愤,因为那不是她的方子啊。
不仅不气愤,甚至还涌起了一点高兴,因为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模仿她做的东西?了。
海浦渔港的小吃摊是很缺乏的,或许说底层的百姓只习惯于做海浦风味,蟹酱呛蟹醉虾,鱼鲞糟鱼等等,没有任何的创新。
她也有点小自私,如果以?前?她很需要靠摊子来赚钱的,肯定是不大愿意有人模仿她,跟她打擂台。
但是现
在她已经?不需要靠摊子赚钱了,而且很多吃食,她做过一段日子后,可能再做要等很久,有些人喜欢吃这个?口味的,就?得?等很久才能吃上。
她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靠近花姨说道:“姨,告诉我那人在哪摆摊子呗?”
“害,就?在渔港侧过去那驳船的地方,有河泊所挡着,平时不去那也不知道,小满啊,你要找人算账去啊,”花姨拉住她的手问,“你瞧我怎么样,够不够格当个?打手。”
“花姨啊,叫你儿?子少给你念些话本子了,还打手,下回冒出杀手了,那可不是吓人。”
江盈知继续忙活,边切菜边说:“我可不是找人算账去的,不需要打手。”
花姨有点失望,她这人就?爱看点热闹,连她家?墙头两只猫打架她都要等猫打完,然后喝彩,她只能失望回去了。回去前?还说叫江盈知需要帮手找她,其实她很能打的。
江盈知笑得?够呛,想着下回跟她在书院的儿?子说声,念些好的东西?给他娘听吧。
下午歇了后,要回西?塘关前?,江盈知带着小梅转道往另一边走,那个?摊子不大显眼?,尤其在树的荫蔽处。
跟江盈知回家?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反正不仔细根本不会看见。
她过去的时候,摊子上一对夫妻正在给渔民递碗,一个?女童蹲在旁边玩沙子。
本来女人还是笑着同熟人寒暄,直到?被她丈夫戳了戳,看到?江盈知的时候立马变了脸色,有点惶惶不安。
然后偏开头,搓着自己的手,她丈夫也是如此,又抬起头,想要开口说点啥,被旁边女人一拉,又闭上了嘴。
江盈知笑道:“来一碗鱼丸。”
“鱼…,”女人有点破音,咽了咽口水,“要鱼丸吗?”
“只要鱼丸,”江盈知说,因为不用看椒盐虾,光闻到?油就?知道,炸出来不会好吃的。
女人和她丈夫相互看了眼?,最后决定把桶里的鱼丸捞出一碗来,递过去,她小声说:“一碗三文钱。”
比江盈知当初卖的便宜,那个?时候她卖剥皮鱼的鱼肉都要六文,不过这鱼丸汤真的除了鱼丸,还有点小葱虾米,再放一把小青菜就?能做清汤鱼丸了。
她接过女人手里的碗,瞧了眼?,鱼丸一看外?皮软塌塌的,压根没有搅打上劲,江盈知拿起勺子舀起一个?,尝了口,有点沉默。
腥气重,而且有刺,粘在她舌头上,她吐掉。
“要不要聊一聊,”江盈知指着这个?简陋摊子上的鱼丸桶。
最后这一家?来到?了四时鲜的铺面,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小梅给两人倒茶。